两人就着匕首,将袍裳割开,这才爬上岸,跪地边跟朱祁岳与朱南羡见礼,边呈上匕首归还。
苏晋与覃照林看这匕首都愣住。
上刻九条游蟒,蟒面狰狞,可不与当初朱南羡赠予苏晋那把十分形似?
朱祁岳弯身将匕首捞,笑道:“跪甚,你二人先将这身湿衣换过,省得染病本王白赔进个好心。”
他眉飞入鬓,双目狭长,与朱南羡虽同
这日,苏晋下值后,先去承天门细细查看登闻鼓,并无蹊跷,又来到护城河前,蹲下身仔细去瞧河水。
言脩与宋珏本与她道下值,见苏晋没走,他二人也不敢走,只好与她蹲作排,不明所以地盯着河水看。
覃照林已赶马车来接苏晋,看他三人这样,于是自旁探个头问:“这有啥好瞅?”又道,“大人您想沐浴?回府俺让俺媳妇儿给您烧热水去。”
苏晋摇摇头,站起身:“去跟守卫借个木桶根麻绳。”
覃照林照办,宋珏嫌他粗手粗脚,自己将麻绳往木桶上系,探出大半个身子去打水。
时,天早已黑透,宫门各处都掌起灯火。她刚迈进书阁,打算将案宗稍作整理,忽然发现翟迪还站在远处等她。
见苏晋,他大拜而下:“良禽择木而栖,下官翟启光,这生愿为大人鞍前马后,九死不悔。”
苏晋沉默着看他阵,将手里卷宗连并着登闻鼓中毒女子画像交到他手里,将三殿下与礼部纠纷简略说,吩咐道:“你跟着礼部去三王府拿人,想必还会遇到诸多掣肘,但本官限你在三日内,找出与画像相似女子,且问清事件缘由,你能做到吗?”
翟迪对着苏晋恭敬揖:“最难做大人已做,余下不过照章办事,若下官连这都办不好,日后也不必跟着大人。”
苏晋回京后原住在接待寺,可她眼下身份留宿此处实在不合适,好在覃照林路子广,不出两日,为她在城东置好处宅子。
正这时,覃照林忽然叫声“殿下”,然后扑通下跪。
宋珏闻声,抬头看,只见护城河另头有两人高高立于马上,正是十二殿下朱祁岳与十三殿下朱南羡。
他心中惊,往前倾同时重心失衡,带着在旁掌扶他言脩齐栽入水中,引来朱祁岳阵大笑。
护城河水只齐脖颈,淹不死人,奈何冬日寒凉,承天门守卫连忙过来捞人,奈何他二人衣袍不知何时勾在处,使不上力。
朱祁岳又笑声,自腰间摸把匕首扔来:“接着。”
宅子是两进院落,覃照林将他糟糠妻接过来打点膳食,再雇个唤作七叔管家,总算有落脚之处。
苏晋又将登闻鼓案子卷宗反复看数次,许多疑点都要等山西巡按御史回函来才有答案,唯有点她想不明白——
这桩案子里,曲知县与徐书生是故意在登闻鼓下自尽,可最后名去世女子分明是被人下马钱子之毒。而此毒要服下后数个时辰才毒发身亡,具体发作时间因人而异,可那女子为何那巧,偏偏到承天门敲过登闻鼓后,就毒发落水呢?
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端倪,才造成这样巧合?
赶去敲登闻鼓路上?登闻鼓本身?还是承天门外护城河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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