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
朱南羡其实来有会子功夫,因不知当如何解释玉佩事,原徘徊在院外梳理言辞,没留神都察院内忽然出来帮子人齐刷刷向自己跪,他吓跳,以为出甚事,当即便问道:“怎,苏时雨呢?”
排头宋珏愣愣,半晌才反应过来“时雨”二字乃苏晋字,答道:“苏大人眼下正在衙门里头,殿下可要传他?”
朱南羡刚要说话,抬眼,苏晋已立在院门口。
她夜未曾休息好,墨绒大氅将她脸色称得分外苍白,见朱南羡,她低垂着眼眸拜下:“微臣参见十三殿下。”然后她顿顿,又问:“殿下寻微臣有事?”
其实也并非甚要紧事。
宋珏默默,即刻认错道:“回大人,下官知错,只因昨个儿夜里,下官接到山西急函,时心急,怕……”
“怕就可以忘自己身份?带着干御史来逼迫本官吗?”苏晋斥道,“你们可是觉得本官新官上任?好欺负?”
宋珏心中颤,当即又往地上磕个头:“回苏大人,下官绝没有这个意思。”
苏晋冷笑声:“你没有,那本官问你,此案换作柳大人来审,你可敢带着人在中庭跪这地?”
宋珏听这话,将头往雪地里埋得更深,片刻只道:“苏大人,下官知罪,求大人责罚。”
宋珏听这话,不由抬头看她:“苏大人?”
苏晋却不理他,将手里诉状递给翟迪,淡淡道:“本官已署名,但缉拿七品以上*员,需副都御史或都御史准允,你去请钱大人将这状子签。”
翟迪结果诉状,扣扣旁公堂门。
片刻,钱三儿将门隙开道缝,伸出支青笔签状子,又将门合上。
苏晋继而道:“言脩,启光,你二人即刻带人去工部,将工部郎中孙印德缉拿回都察院问询。”
朱南羡不知当如何解释,喉结动动,只得“嗯”声。
苏晋沉默下,轻声道:“好。”然后她站起身,扫宋珏干人等眼,没再多说,随朱南羡走。
距六部与都察院衙署不远处,条短径走到尽头有个六角亭,若是春来,花木扶疏,别是番好景,然而眼下正值岁末,万物凋敝,只算得上是个僻静处。
朱南羡站在亭中,良久才回转身,将手中物往前递去,迟疑着道:“来……其实是为还你这个。”
是苏晋那方刻“雨”自玉佩。
苏晋道:“本官讲究眼不见为净,你们去都察院大门外跪到午时,想明白,再依次到本官处领罚。”
宋珏再不敢有冒犯,恭恭敬敬应声是,带着身后数人齐整整朝都察院外走去。
干人等走到门外还门站好,忽然像是看到谁,朝另个方向拜下,口中呼道:“参见十三殿下。”
苏晋闻声心中顿,举目朝院外望去。
然而大门丈许宽,并瞧不见甚。
两人齐声称是,朝苏晋揖,带着干御史走。
宋珏见状竟是大喜,还以为是自己说动苏晋,道声:“多谢苏大人。”刚要起身,冷不防却被苏晋喝住:“跪着!”
声音冷寒至极,却像是动怒。
宋珏与身后御史闻言,时不敢动作,又自原地跪好,愣怔地看着苏晋。
苏晋面无表情道:“是谁告诉你们,可以这样威胁本官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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