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晋道:“不对,本官已查明,那殿阁正殿偏殿梁木都是自海上运来乌木。”她又问:“大殿规格几何?”
马砦道:“庙宇规格大小不,苏御史这话本官如何作答?”
苏晋道:“庙宇规格虽不,但此庙建在山西大同府,三殿下乃此地藩王,为何拒本官所查,这庙建得比三殿下府邸还大?”
马砦哑口无言。
苏晋再问:“本官着令人查过,此庙后殿前有莲池,池中供着金身佛像,三殿下日日去拜,你可知那佛像值多少银子?”
他兵马中原,坐拥江山近三十年,此间真相为何,不是瞧不出。
朱稽佑这番声色俱佳求情,实际是立着“孝”字牌坊,请他从轻责罚,若换作从前,他定然严惩不贷,而今他是真老,不知还有几个月可活。
他嗜血好杀,那是对着外人,但殿中跪着,到底是他儿子。
这时,苏晋问道:“敢问三殿下,这皇家寺庙,是由谁监管修建?”
朱稽佑没理她。
,容纳工匠工匠寺是应当建在此,可是——
苏晋看言脩眼,言脩呈上份旧函,递与管事吴敞:“禀陛下,微臣翻看去年咨文,发现开春时节,三殿下特请功德,要在大同府修筑皇家寺院,为大随祈福,征辟山西道全部工匠,至今未曾建好。”他回身看向江庭,“敢问江大人是哪里来人手,还能忙里偷闲地在太原府修个工匠寺呢?”
江庭额间渗出细汗,时未答。
苏晋抬手揖:“陛下,由此可见,江侍郎所言有假。”她说着,又道,“陛下,臣已从工部郎中孙印德出取实证,证明户部拨下十万两……”
“父皇——”
马砦耻笑声:“苏御史这话甚意思?难道那修筑佛像银两,也要当作是铺张贪墨不成?”他说着对上头景元帝揖拜下,“禀圣上,臣以为那尊金佛像正乃三殿下对陛下片赤诚孝心,之前三殿下还提过,那佛像已在送来京师路上,正要给陛下——”
他话未说完,朱稽佑忽然目露惶恐之色,打断道:“马侍郎!”
苏晋笑道:“哦,
马砦道:“是本官。”
苏晋又道:“那马侍郎定对修筑殿宇庙阁很解。”
马砦冷哼声:“定然不会让苏御史失望。”
苏晋道:“所取梁木为何?”
马砦道:“皇家寺庙所取梁木,自然是云贵山中最好柏木。”
还不等苏晋说完,三王朱稽佑忽然往殿上跪,愧然道:“父皇,这该怪儿臣。儿臣见这几年父皇久病,日夜企盼着能早日修好寺庙为父皇祈福,可惜进度实在太慢。今年年初,儿臣与工部相商,私自将这十万两白银扣下,许诺工匠们若能赶在明年入秋前将寺庙建好,便分发赏银,以资鼓励。此法甚是有效,这几月进度竟比之前快许多。”
朱稽佑虽是个蠢货,却在敛财与好色两道之上精益求精。
他早有准备,自怀里摸出本账册呈上:“这便是那十万两白银去向,儿臣分毫未取,请父皇过目。”
他双细眼低垂,露出神伤之色:“儿臣到底做欺瞒父皇之事,日日不能安宁,直揣着这本账册,本想等寺庙建成,父皇身体有所好转才来请罪,如今看来是不能。”
景元帝沉默地看着他,没有答话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