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中太暖和,沈青樾倚柱坐在廊下,拾根枯枝,满是随意地撩动着满地雪碴子。
梳香方才已来回过话,那些猫之所以伤人,是因为有人为它们灌疯药,这疯药药性太猛,吃过以后,眼下都已奄奄息。
沈奚又将心中头绪理遍。
今夜事,大致可分为两桩——
其是老猫与疯猫死。这事面儿上看不算大事,但其流言却与昔日宫前殿璃美人之死脉相承,此事若当真与宫前殿案子相关,那当中因果牵扯复杂,只得暂搁在旁。
朱南羡听到这个“雨”字,微微蹙眉,说道:“你没明白,本王意思是,剑穗不是本王给你,本王也从未命人约见你,今夜之事,应当是有人拿本王剑穗作梗,借本王名义约见你,而你中计。”
戚绫愣愣,有些茫然地看着朱南羡。
长夜深深,朱南羡英挺眉眼格外沉静,他又续道:“方才本王没当着人说出实情,是因为你到底是姑娘家,本王若再博你颜面,那此事传出去,你名声便再没有。”
确实如此,倘若他当众否认,旁人会怎想她?便是她称自己是中计被人骗,又有谁会信?旁人只会觉得她是故意去被三殿下轻薄,被发现又故意贼喊捉贼,到那时,她才是真百口莫辩。
直至此时,戚绫才有点明白朱南羡话里意思。
对岸喧哗不堪,推杯换盏间都是假声色,沈奚心里头搅搅绕绕,哪还有功夫酬酢周旋,他巴不得找个僻静处将事情想想明白,于是道:“也去东宫,待会儿再与十三同过来。”
朱南羡回头看戚绫眼,低声道:“你……跟着本王。”
戚绫敛衽盈盈拜:“是。”
雪夜不好行路,宫婢内侍举着华盖提着灯,仍是走小半个时辰才至东宫。
沈婧沈奚先去正殿,朱南羡命两名宫婢引着,为戚绫安顿好住处,才屏退左右,低声道:“本王有话与你说。”
其二便是三殿下
可她仍是惘然,他少年时常来戚府,帮小姑娘里,他不是只跟自己说过些话吗?之前不是说,他将方刻着“雨”字玉佩贴身藏两年,打算送给自己吗?
戚绫心中有些不甘与不信,于是道:“殿下言重,若非如雨心中盼着与殿下私下见上面,何至于中计。”
朱南羡默默,道:“本王言尽于此,与你多说这许多,是希望你再不要误会。”
戚绫还想问明白“误会”二字究竟是何意,他是有心上人吗?可这些年,她从未听说他跟任何女子走得比她更近。
可没等她追出两步,朱南羡已大步流星地走远。
然后他顿下,径自道:“你手里剑穗,不是本王给你。”
戚绫生得双翦水秋瞳,映着这单薄夜色,楚楚动人,她轻声道:“不是十三殿下东西吗?”
朱南羡道:“是。”但他又道,“沈家三姐旁不会,就爱打络子编剑穗,沈青樾又是个习文,那些年她给本王,四哥和十二哥,共打百十个剑穗,本王闲得没处放,遗失两个也是有。”
戚绫垂下眸,缓声道:“投以木桃,报之以琼玖,百不为多,不为少。这剑穗对殿下来说不算甚,对如雨而言,却视若珍宝。”
“如雨”二字,正是戚绫闺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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