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晋没有回答。
她想她明白柳朝明意思,藩王割据,形势危急,而今景元帝病重传位在即,倘若当真出事,东宫乃众矢之。
可是凡人都是血肉之躯,总免不被束缚于心感情,被深埋欲望驱使着,走上道茫茫前程,在不及反应时,已前行得很远,再无回头路。
苏晋只道:“已命人安排安然进宫来照顾大人。”
言下之意,她明日还是会去冬猎。
他方才就注意到。他轻声问:“你是不是也不信?”
苏晋拾起笔纸手微微顿:“知道大人想置身事外。”
然后她沉默下,又说:“但相信大人不会故意伤。”
柳朝明扯起嘴角笑下,笑意很快消失:“不怕骗你?”
苏晋站起身,将笔纸放于桌上,拿镇纸压好,纸上不知谁笔迹疏狂潦草,写着行“深恩负尽,死生师友”,苏晋背对着柳朝明,良久,才静静道:“大人对时雨而言是家人。”
任何事,她都不会置身事外。
所以她便是怀疑,也要相信。
柳朝明掩于被衾内手蓦然收紧青筋曝露。
他别过脸不再看她:“你走吧,累。”
苏晋低低“嗯”声。
等她行至门口,却听柳朝明又道:“你跟东宫走得太近,这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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