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又想纵马去林场外请医正,可这来回足足要日,且不说覃照林三人能不能好好照顾苏晋,封岚山中危机四伏,他这去曝露行踪,叫人找到这里,要对她不利该怎办?
朱南羡眸色黯,想到昨日朱十四之所以敢这明目张胆地伤她,定是受父皇默许。
阿山实在不忍看他家殿下这副苦大仇深哀声叹气模样,独自撑起条腿,跳到苏晋边上,凑近瞧瞧,对朱南羡道:“殿下,苏大人这样子,像是在散病气。”
朱南羡愣:“散病气?”
被嫌弃粗手粗脚勒令在旁呆着覃照林听这话道:“哎,还真像。”他觑朱南羡眼,稍稍凑近些,只见苏晋脸潮红,双目紧
朱南羡正忙着拿自己斗篷将苏晋仔仔细细裹个严实。
戚绫看他似乎没听见,又问句:“殿下,苏大人这是怎?”
朱南羡这才注意到有人与自己说话,双好看眉拧起来:“不知怎就病。”
他回过头看戚绫眼:“醒?”然后他问:“你身子好些吗?”
戚绫脸上微微红,垂下眼帘道:“回殿下,已好些,多谢殿下关怀。”
苏晋是在朱南羡怀里睡过去。
生从未有过这样好眠。再没有令人心惊梦境,没有纷乱悲怆旧事,那些颠沛在世间风雨里日子都在这寸寸温暖里消弭于无形。
紧锁眉间被人抚平,身体里那根紧绷十数年弦慢慢松缓。
以至于她隔日醒来就病。
病情来势汹汹,头晕目眩,浑身发烫,走路如踩在云端,自草铺上站起来时,个踉跄险些栽进眼前火堆里。
“这很好。”朱南羡站起身,点头道:“那你去外头取些雪回来,本王想为阿……苏御史煮热水,但又要守在旁照顾她,实在脱不开身。”
戚绫愣愣,复又看他身后苏晋眼,应道:“是,臣女这就去。”
朱南羡怕苏晋睡得不舒服,将外袍脱下,为她支个软枕,然后就不知道怎办。
他是天家嫡十三子,自出生起便集无上尊荣于身,从小到大,只有旁人紧着赶着伺候他,他实在不怎会照顾人。
朱南羡脸无措地坐在苏晋身旁,抬手在她额稍轻轻探探,唉,还是烫;小心翼翼地将她手腕从斗篷里挪出来,试着为她把把脉,唉,把不出个名堂,只好小心翼翼地再搁回去。
还好朱南羡眼明手快捞她把,抬手在她额头摸,眼里忧思简直无处安放,当下个横抱把她抱入石洞内,对还趴在草甸子上打盹覃照林言简意赅道句:“起开。”
覃照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看到朱南羡怀里已病得神志不清苏晋,也顾不上背上伤痛,爬起来便问:“俺家大人这是咋?”
朱南羡听到“俺家”二字,分外不满地“啧”声,把苏晋小心翼翼地放在草甸子上,吩咐覃照林:“给本王顾看好。”
他自角落里拾两张草席,搁在离火堆不远不近处,贴石壁摆好,又自外头山洞捡干草回来,夹在草席中间,隔开地上寒气。
睡在石洞戚绫听到这番响动也已醒,她看着朱南羡重新把苏晋横抱起,小心翼翼地搁在那张松软草席上,不由起身跟过去,敛衽拜拜,唤声:“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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