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晋只道:“十七,你听好,你现在只有条路可以走——去南昌。殿下就藩南昌虽仅两年,但他把那里打理得很好,有钱粮,有兵卫,有臣服他百姓与臣子。你去那里后,帮他守好这份基业,执政练兵屯粮,日都不可懈怠,若你十三皇兄能活下来,这便是他唯退路。”
朱旻尔茫然地看着苏晋,有些木讷地点点头。
他自顾自从地上爬起身,想要强作坚强,却在登上马车刻又原型毕露,拽住苏晋袖口道:“可是苏御史,什都不会,什都不懂,没有领过兵,也没有执过政,去那里,该干什该做什,点也不知道。”
苏晋静静地看着他,轻声道:“你去那里头十日,什都不要做,先认人,认得明白彻底,切记,视其所以,观其所由,察其所安。(注1)
“穷之以辞,以观其变;明白显问,以观其德;远使之以观其不二;近使之而观其敬;烦使之而观其能;哀之以验其仁;苦之以验其志;人言己默,欲高反下。(注2)
抵住车沿,声音清寒无比:“你找你父皇有什用?你脑子呢?你父皇若还清醒着,听到钟鸣之音,早已分派三军戒严整座应天府,可你仔细看看,沈府这长条巷子,有半个兵卫吗?”
朱旻尔闻言愣,下刻,他推开沈奚手,不管不顾地跳下马车,边往巷外走边急道:“那更应该回宫,大哥十三哥落难,好歹也是皇子,是嫡皇子,若真有谁对他们不利,好歹能为他们说上两句话。”
沈奚三两步追上,拽住他手腕用力往回带。
朱旻尔被这回扯猛地撞在车壁之上,还未来得及叫疼,抬目便对上沈奚张冷若霜雪脸。
“你是嫡皇子有什用?你无权无势,不过依附于你大哥与十三,你在朝中有人辅佐吗?你有政绩军功吗?你能让王侯将相文臣武官臣服吗?你有自己藩地吗?你有财力有自己兵马吗?你没有,没你大哥与十三庇护,你连个庶子都不如,你回宫就是送命。”
“凡事所思多想,向你心中有识之士请教。南昌巡按御史是人,你若实在陷于困境,可求助于他,但你不能依赖他,也不能依赖任何人,否则你便无法再南昌府在江西道立足,无法帮十三殿下守住他基业,因为那里百姓与将士们臣服是‘朱南羡’这三个字,而不是旁任何异姓人。”
朱旻尔垂着头,揪住苏晋袖口指节紧握发白,他强忍住心中不安,慢慢将手松开,眼泪却打在手背之上:“知道。”
然而就在马车起行刻,他忽然掀开车帘又问:“苏御
朱旻尔眼眶下便红,心中巨大恐慌令他说出话都是颤抖着:“没大哥和十三哥是什意思?他们出事,、不能去救他们吗?”
那双与朱南羡有些许相似明亮眼眸渐渐蓄起泪来。
苏晋静静地看着他,片刻道:“十七,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已经死。”
她顿下,强忍住心中空茫无着,似是平静又道:“十三殿下他,也生死未卜。”
朱旻尔听这话,眼泪便滴滴地落下来,他自车壁上慢慢滑下,仰头看着苏晋,又看着沈奚:“为什?前两日瞧见他们,他们都好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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