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喝句:“金吾卫。”
“是!”
纵使敌多寡,但金吾卫却不是寻常六部守卫可比,三下五除二便将这些守卫扣在旁,姚江自护卫长身上摸出钥匙,递给苏晋。
苏晋开锁,伸手便把暗室门推开。
暮已四合,暗夜初临,阴森,带着些许潮味血腥气扑面来袭。
八名金吾卫已向轩辕台赶来,为首人朝苏晋拜道:“属下金吾卫总旗姚江,奉左将军之命,任凭苏御史调遣。”
苏晋“嗯”声:“跟来。”
苏晋记得,去年赵衍带她巡视都察院各处时,曾在间暗室前驻足。
当时她还奇怪,都察院已有数间审讯房与刑讯房,为何还要额外多出来间暗室,而赵衍回答亦含糊不清,说总有些案子,是要柳大人亲自审。
苏晋于是想起来,在柳朝明把贪墨案证人冯梦平交给钱三儿时,曾额外叮嘱句:“带去暗室审。”
知会,切莫让四殿下人抢先。”
左谦道:“苏御史放心。”
苏晋垂眸又想下,眸底浮起黯色:“另还要有劳左将军,再派八名金吾卫给,就在此处等着。”
左谦点头道:“好,左某这便去值卫所。”
四周人已快散尽,朱沢微走后,也再没人来问苏晋干涉行刑罪。
借着桌案上幽幽烛火,苏晋看清这间所谓暗室其实更像牢狱,长长条甬道,左右分数间暗房,里头摆着各种刑具。
最近间暗房刑架上似乎悬着个人,苏晋心下狐疑,自旁桌案上端起烛台,往暗房里走去。
离得近,她才看清此人身上鞭痕累累,浑身上下已无块完好肌肤,右手五指也没,可他胸口起伏,分明还是活着。
这人头原是低垂着,却在听到响动这刻微微动,而就是这动,让苏晋觉
她从来是个洞若观火之人,在都察院这些日子,不是不知举凡有事关时局案子,柳朝明与钱月牵大都是在暗室里审。
证人既在暗室里头,那这证据,大约也在暗室里头。
此时已是酉时时分,都察院只有寥寥几名低品御史,见苏晋带着八名金吾卫闯入,都不敢阻拦。
苏晋绕过前院,绕过公堂,径自来到中院暗室前,便要上去推门。
院中干守卫这才反应过来苏御史是要做什,横臂在苏晋身前拦,其中名守卫长到:“苏大人,柳大人吩咐过,没有他吩咐,谁也不能进这间暗室。”
苏晋就这个人站在广袤轩辕台上,任暮风来袭,等着这天慢慢暗。
不时,远处有人匆匆赶来,竟是都察院名御史。离得近,这御史对苏晋道:“苏大人,钱大人让下官跟您说,年关节以来苏大人直操持奔波,实在辛苦,这余下几日您就回府歇着,不必当值。他还说,请您放心,宫里这头他会帮您看着,您上心着紧事,他帮您并上心着紧着。”
语气里头竟似有歉意。
可苏晋听不由笑声:“不辛苦,本官怎会辛苦?柳大人钱大人个缠绵病榻个烧香念经都腾得出空来日理万机,大案要案办得让人拍案叫绝,本官这就叫辛苦,岂非堕都察院名声?”
暮色聚于她眼底,染上霜寒之气,化作夜下深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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