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朝明唇角笑意不褪,清清淡淡唤声:“锦衣卫。”然后道,“将苏御史从这里请出去。”
两名锦衣卫应声,倒也没动粗,而是跟苏晋比个“请”姿:“苏大人莫要让等为难。”
苏晋没有作声。
她径自走到柳朝明身前,微抬起脸,将他眸中毕现讥诮之意尽收眼底后,也回敬笑,“柳大人还记得吗?”她道,“辨明正枉,拨乱反正,进言直谏,守心如。”
然后她将笑意收,清澈目色里惊澜忽现:“要正呢?!”
这时,身后传来个沉静而淡漠声音。
苏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柳朝明来。
随他而来还有数名锦衣卫,他们手执火把,将这暗室照得灼目刺亮,仿佛丝毫不介意这所肮脏,带着森森血腥气暗室曝于火光之下。
“在找钱之涣贪墨实证?想为沈府洗冤?”须臾,柳朝明声音竟带着丝戏谑之意响起。
苏晋心下沉,回过身来还没来得及说话,却见柳朝明竟是笑着。
得此人竟有些眼熟。
她将烛火凑近些,问道:“你是——”
那人蓦地抬起脸来,双目空洞地看着她,片刻,他张张口,竟似从喉间发出声暗哑悲鸣,失神智般道:“招,什都招!”
苏晋手中烛台下子落在地上,烛火接触到阴湿地面,“嗤”声灭,她连退数步,直到背心撞到牢柱上,才扶柱子稳稳心神。
她认出这人来。
他笑极其柔和,置身于这夺目火色中,整个人就像枚华光千丈玉。
可苏晋却在他眼底看到讥诮之意。
她从没有看过这样柳朝明,可有瞬间,她竟又觉得,柳朝明原该就是这样。
苏晋眸中有暗夜深湖,湖底已暗流涌现。
她问道:“钱之涣贪墨实证,在哪儿?”
他正是那个早该死,尚书钱府大公子,羽林卫副指挥使钱煜。
苏晋知道,钱煜这副样子已是生不如死,柳朝明亦或钱月牵保下他命来绝不是为救他,可他们用此酷刑,又想从钱煜嘴里审出什?
然而她思绪只恍惚这瞬便又回归正途,她记得自己来这暗室目。
苏晋定定神,走上前去自地上拾起烛台,重新点亮,退出钱煜暗房,往暗室更深处走去。
“你想做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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