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外头忽有名金吾卫来报:“禀太子殿下,十七殿下听闻淇妃娘娘要行催生之事,带着人去延合宫!”
朱南羡因继任储君,回宫后,便将宗人府左宗正之位给朱旻尔,让他协理后宫事宜。两日前,沈奚得空来东宫说朱沢微与淇妃事
柳朝明看眼立在旁犹自发怔苏晋,问句:“案子汇总写完吗?”
苏晋目色仍是黯淡无光,她安静许久,才回道:“已写好,殿下与大人是眼下就要过目吗”
朱南羡略想下朱沢微送余美人来此目,说道:“不必,你先回刑部,与柳御史还有事相商,晚些时候自会看你奏本。”
其实苏晋知道朱南羡要与柳朝明相商何事。
而今朱沢微手里,唯,最要命筹码,便是她身世。
这是——朱沢微已知道她事?
余美人哭得悲痛难当,可苏晋看看朱南羡与柳朝明,时之间竟没开口为身下这个无辜女子说话。
不是没有悲悯之心。
皇权之争如嗜血旋涡,当中风浪如刀,他们与朱沢微之间已不死不休,无辜人若卷进来,只有被碾碎下场。
“秦桑。”朱南羡又冷着声唤句。
朱南羡没吭声。
余美人好歹是朱景元嫔妃,他可以做到对朱沢微党人手起刀落,但要对名无辜之人动手,始终于心不忍。
柳朝明又道:“殿下不记得当年苏时雨落水,随你跳下云集河两名侍卫?”
朱南羡眸色彻底沉下来:“秦桑,动手。”
“是。”秦桑应道。
可叹她当初本着为民请命志向入都察院,而今却有无辜之人因她冤死。
如果她身为女子跻身朝堂本来就是离经叛道,那今日她所处局面,究竟是与自己本心背道而驰,还是这是她必经之路?
苏晋应声:“好。”慢慢地将手里奏本与案宗搁下,却没有立时离开。
她倒也没多自责与难过,只是有些惘然罢。
柳朝明与朱南羡侧目看向她,似乎想说什,却谁也没有先开这个口。
秦桑拱拱手,三步并作两步上前,径自将余美人扛出去。
堂门掩上后不久,外头便传来利剑刺入血肉声音,堂内三人都没说话,过会儿,秦桑进来禀报道:“殿下,余美人已薨逝。”
朱南羡道:“嗯,传令宗人府,给她晋个位分,厚葬。”
秦桑称是,又道:“只是方才卑职扛余美人出去时,外头跪着礼部罗大人忽然晕过去,也不知瞧见多少,殿下可要卑职去礼部打声招呼?”
“不必。”朱南羡道,“他挑在这时候晕,还能瞧见什?”
当年他秉着念之仁,将那两名或许知道苏晋是女子侍卫送去西北,岂知其中人半途被朱沢微捕获,尸体在荒郊烂半年才被找着。
秦桑挟住余美人臂膀,要将她拖拽出栀子堂。
这时,旁隔间门开。
余美人认出从隔间出来,正是掌刑罚大权苏侍郎,惊骇之际也不知从哪儿提股力气,下挣脱开秦桑挟持,跪匍过去,扑倒在苏晋脚下哭诉道:“苏大人,求苏大人救救卑妾,求求您跟太子殿下,跟柳大人说,卑妾当真不知道谁是阿雨,谁是谢家,当真不知道……”
苏晋听这话就愣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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