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晋道:“初识柳昀,也疑惑他这样人品为何还是孤家寡人,后来相识久,才发现他有套自己法度,待事待物虽十分严苛,但律己更胜于律人,叫人钦佩有加,他心思或许本不在这些他认为‘闲事’,‘小事’上头。”
吴寂枝笑道:“苏大人说得正是,倒是下官拿凡心度圣人。”
二人说话间,刑部已至,因苏晋明日天不亮就要离开,走几日,刑部各公堂里直至此刻还点着灯,多得是值宿办公人。
吴寂枝正欲将风灯交给旁小吏拿着,抬目望,院中有个修长身影负手而立。
正是他们方才说路柳昀。
无论去哪里,只要有人提起‘柳昀’二字就哭,她对柳大人情钟事就这传出来。
“后来没几月,柳大人与孟家小姐成亲前,那小姐薄命,染急病去世。老御史伤心阵,倒也看得开,心想着赵婉小姐好歹是他看着长大,除太喜欢柳昀这点有些出格外,样貌品性无不好,于是就想着干脆帮柳昀做个主,将他终身大事重新定。
“不过老御史将柳大人视若己出,凡事必顾及他感受,定下此事前,将柳大人叫来跟前问,说你可愿等三年,等赵婉大些,娶她为妻。苏大人,您猜柳大人怎答?”
苏晋想想,没想出来:“怎答?”
吴寂枝失笑道:“就个字,好。”
吴寂枝手抖,风灯下子就落在地上。
苏晋见柳朝明也惊下,心道真是不该背后议论人,明明没说什,打个照面却已做贼心虚。
吴寂枝拾起风灯,上前与柳朝明拜见过后,拱拱手匆匆走。
柳朝明见他二人神色有异,眉心微微蹙,却没多问,只对苏晋道:“皇贵妃案子,你这里审得怎样?”
苏晋刚自方才心虚中回缓过神来,神色端十分严肃,道:“已差不多,太医院安医正下得毒,他已招,还说是受淇妃指使,淇妃也认罪
苏晋讶然道:“就这应?他是诚心?”
吴寂枝笑道:“正是,孟老御史也是与大人您般想法,且他是个耿介脾气,当下就问柳大人,你是真愿意,还是顺从?赵大小姐你是见过几回,你记得她模样?
“柳大人说应该记得,结果孟老御史问高矮胖瘦,问芳龄几何,大人他个都答不上来。老御史气个半死,问那你为何说好?柳大人说,老师待学生恩重,这是小事,老师说是就是,学生总不能在这种小事上拂逆老师。”
苏晋笑道:“这倒像是柳大人脾气。”
吴寂枝道:“后来有回,下官为老御史送城北巡城御史名录,恰好在都察院听到老御史与从前刑部尚书沈拓沈大人提起这事,他当时也没避着下官,只说,柳昀这辈子孤孤单单,于情缘亲缘都太寡薄,他急着为他定亲,其实是怕自己走以后,柳大人再无人可以说话,其实私心里,他希望他能娶个自己真正喜欢。还说柳昀性子注定生克己自苦,能有桩遂心如愿事也好,所以帮他将与赵府亲事推。也许是老御史这话有些惆怅,叫下官听十分感慨,这多年都记得深牢,时常在想,柳大人这样人物,要怎样女子才能令他喜欢,让他遂心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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