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初朱南羡还被囚禁在东宫时候,有回,朱祁岳找朱弈珩同去祭拜他们生母淑妃。
二人骑马行在路上,朱弈珩就劝过朱祁岳:“你既选定七哥,就不该时时刻刻还想着救十三。
朱弈珩浅笑下:“已好多。”
旁跟着小厮为他披上与时节不符裘袄,又递上张湿布帕。
朱弈珩用布帕缓缓擦手,递回给小厮,吩咐句:“你们都退下。”
朱祁岳与朱弈珩平日虽走得不近,但这二人其实是同父同母,真正亲兄弟。淑妃生下朱弈珩后,因皇贵妃膝下无子,不得已将朱弈珩寄养在重华宫。
彼时淑妃还为此伤心阵,直到朱祁岳出生才有所好转。
寅时刻,天地还黑漆漆,可她已经在盼着天亮,盼着归期。
朱南羡与她说要将日子定在七月十三时,她就觉得这日很好,因为朱南羡也行十三,做那多年十三殿下。
她这辈子还从未有过次像今日这样满心期待着桩事,连时辰都要刻刻地数着过。
等到天边露出丝微光,已是卯正时分。
朱祁岳站在承天门楼上,看着安南使臣离开方向,默不作声。
苏晋放下侧帘,胡元捷问:“可是太子殿下得知小使归心似箭,特意吩咐随行兵卫走快些?”
苏晋道:“是,正是授太子殿下之意。”
胡元捷感慨道:“先前与太子殿下见过回,觉得他十分寡言,只问在下些安南风俗,随人到安南会不会住不习惯云云,没想到他私下里竟事事周到,用你们大随话来说,堪称古道热肠。”他说着,想又道,“不过你们大随皇子皆是这样好人品,今早出发前,十二殿下还专程来送过在下。”
朱祁岳?
苏晋听这话十分讶异。
他们两兄弟虽没起长大,但明白血缘因果后,说起话来倒是比与旁人亲厚些。
朱弈珩开门见山道:“十二,十哥问你,朱沢微今日可是要动兵?”
这话若换旁人来问,朱祁岳定然是不答,但与朱弈珩说说倒是无妨。
“是。”朱祁岳道。
朱弈珩愣下,随即叹道:“十二,你没有听十哥话啊。”
不期然间身后有人唤句:“十殿下。”
朱祁岳回头望去,竟是朱弈珩也到门楼上来。
“听下头你人说,你自昨夜起就独自站在这里,有点放心不下,上来看看。”
朱弈珩伤势未愈,脸色还十分苍白。
朱祁岳诧异道:“十哥怎进宫来,是今日也要去送大皇兄?”又问,“伤好些吗?”
朱祁岳素日里除料理军务,对朝堂上事概不操心,今日怎平白无故关心起大随与安南邦交。
她心中生疑,问道:“不知十二殿下来送胡使节时都说些什?”
“只问问行程。”胡元捷笑道,“苏大人有所不知,十二殿下镇守岭南,常出征于边疆地界,们那里人听他名号是如雷贯耳,们胡皇常羡慕景元帝,说他几个皇子个个骁勇善战,十二殿下与太子殿下不提,听闻还有个四殿下,镇守北关逾十载,竟然能令那些厉害北凉蛮子闻风丧胆。”
苏晋听这话,心想,原来朱祁岳来送胡元捷,是因为岭南战事。
她又掀开车帘往外看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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