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似乎已
她好看眼尾随着灯火轻颤,眼神里迷惘是大梦方醒懵懂,却带着丝清亮与无措,像是初生真挚。
她这副样子,真是将昔日身锋芒敛尽。
千般万般坚与韧都化作缠人心绕指柔。
这好看而纯粹个姑娘。
有瞬间,柳朝明觉得仿佛有人抓着狼毫尖儿,在他心上竖之有年,按部就班晷表上拂拂,明明早已坚如磐石,却还是深切地感到那笔动人心魄轻扫。
她睁着眼,盯着木梁上云纹,慢慢回想先前发生过事。
最后个意识,停留在离宫马车上,马车滚落山崖,胡元捷腿不能行,她看到柳朝明,看到巨石……
栒衣去歇下后,余葵拿着汗巾要去清洗。刚从栀子堂出来,就看到堂外有个修长身影正自重重栀子叶影间走来。
她愣下,上前行礼:“柳大人。”
柳朝明手里握着根玉带,“嗯”着点下头。
块吧。”
栒衣点点头,纳罕着道:“汗巾怎好端端地落在地上?”
余葵心里还记着马昭方才说话,此刻喂着药亦有些心不在焉,听得栒衣问,便应句:“兴许是先头那回喂药,临出门时不小心,碰掉吧。”
珣衣道:“记得为大人换块干净。”
两人服侍苏晋吃完药,扶着她慢慢躺下,走去高台前,将灯火拨暗,轻手轻脚地出屋。
柳朝明立在房门口,觉得自己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她其实衣衫不整,下半身子还盖着被衾,他这看着于礼不合,可她分明才刚醒来,整个人都是昏懵怔然,他放心不下。
苏晋确实茫然得很
她张张口,只觉嗓子仍是难受得厉害,明明有许多问题要问,张口只能哑声说句:“可否劳烦大人为倒碗茶?”
柳朝明没说话,沉默着走进屋内,自桌前斟盏茶递给她,看着她点点慢慢饮罢,然后将茶盏握在手里,慢慢放下,垂眸问:“……已是回宫?”
他是七卿之首,今日礼部分发玉带时,正是把苏晋玉带送到他这里暂放,中夜无眠,便为她送来。
余葵又看柳朝明眼,心中想陛下曾交代过,除陛下自己外,若户部沈大人,都察院柳大人要来探望苏侍郎,不必拦阻,遂问道:“柳大人可是来看苏大人?”随即让开条道:“苏大人刚服过药,眼下正歇着。”
柳朝明默不作声地往栀子堂内走去。
隔间内灯火是晦暗,他推开门,顺手将玉带搁在旁高台上,移目朝卧榻上望去,随即就愣住。
苏晋身着素白广袖长衣,头长发如墨披洒在双肩,正坐在榻上朝他看来。
然而她们都没瞧见,就在掩上门那刹,躺在卧榻上苏晋眉心微微蹙,搁在塌边手指抬抬,长睫稍稍颤动,双眼缓缓睁开。
苏晋其实个时辰前就醒。
初醒来时,只觉意识像是从片泥泞深潭里打捞上来,恍惚之中,不知身在何时何方,也忆不起前尘旧事。张口唤唤人,嗓子像被梗住般,伸手想撑着塌沿坐起,却碰掉小几上汗巾。
而这番动作已足以耗尽她刚复苏神识,恍恍然里又陷入沉眠,直到方才苦涩清凉药入口,才再次转醒。
这回转醒比方才要清明许多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