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葵称是,退下去。
栒衣抬目看眼,只见朱南羡浑身只着中衣,身龙袍竟罩在苏晋身上为她御寒。
她不由咋舌。后宫女子总提“圣眷”二字,又说列朝列代哪位皇帝为着嫔妃做出许多失心失智事来,可那样失心失智,总躲不过皇帝本身昏庸。
然而,她今日见识晋安帝这样圣眷,只觉是闻所未闻。
栒衣俯下首,虽知道今日圣上登基大典,照理当回明华宫歇息,仍是问句:“陛下今日可要歇在未央宫?”
这几声急喘令他神识蓦地震,先时方徐叮嘱下子又回到他脑海里——苏大人刚转醒不过日,除身子骨孱弱外,脑中淤血也不知散干净没有,要切记不可疲累,不可操劳,以免遗留下病症。
情海如潮,连他都目眩,更莫说此刻依偎在他怀里,还未曾病愈她。
朱南羡狠狠咬自己舌根,险些咬出血来,才将自己清明唤回。
俯脸去看苏晋,只见她额头有汗,双颊是并不健康潮红,唇色已有些发白。
“阿雨。”他扶住她双肩,“你可还好?”
实在是……”他不敢吻深,只能浅尝辄止,然后伸手轻轻扶住她脸颊,修长手指理开她额稍发,抵着她额头:“实在是忍不。”
苏晋怔怔,随即反应过来他“忍不”是何意,整张脸下灼烫起来。
他又如蜻蜓点水,温柔地掠过她修长眉,清冽眼梢,划过她薄如蝉翼耳畔,伴着鼻息与濡湿触感,令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颤。
“为不立后,当着众臣面,许诺守孝两年,可——真地忍不这久,这个诺,不守好不好?”
他唇自她耳垂,沿着她削瘦脸颊,又回到她嘴角。
朱南羡回头看苏晋眼,她脸上潮红已褪去,取而代之苍白病色令人放心不下,于是道:“嗯,歇在未央宫。”
苏晋双眼半阖着,摇摇头:“没事。”
朱南羡看她这副无力样子,懊悔道:“怪,险些没忍住。”
他为她将半褪衣衫穿好,为理理她鬓发,扶着她重新坐起,取过自己冕袍罩在她双肩,移去桌前边斟水,边道:“来人。”
栒衣与余葵推门而入:“陛下。”
朱南羡将手里水递给苏晋,叮嘱句:“有些烫。”然后才对跪着两人道,“去将朕月前放在未央宫事物取来。”
苏晋眸光盈盈,低声应道:“陛下许诺,只是为守孝不立后,可对阿雨来说,妻也好,臣也罢,阿雨身与心早已许陛下。”她扶在朱南羡臂弯手慢慢收紧,“只要陛下想。”
原本能凭借意志力压住千万丈潮水下从身体某处喷薄而出,跟他浑身血水都搅弄在起,便成汪夺魂荡志江海。
他伸手扶住她腰,往下略略带,让她平躺于榻上,重新俯下身去。
整个世界都消失得只剩个眼前人,她每次吐息每声低吟都让他觉得地动山摇,却又美不胜收得让人想往深处苍山云岫,雪海飞涧里探寻。
他时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,只觉自己仿佛是迷踪迹,不期然间,却听到她几声努力遏住急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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