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念及他是母后表弟,你曾养在母后膝下两年,是以没有因乃父之过,问罪于你,你可知道?”
“多谢陛下。”朱郃乐不敢抬头,颤巍巍地道,心中只觉眼前这个十三表哥,已与她从前认识那个十分不同。
“然,你身为罪臣之女,身负郡主封号,不恪守本分,以身作则,胆敢私闯六部重地,且在出使前夜,诋毁当朝肱骨大臣,部尚书。”朱南羡续道,“无规矩不成方圆,宗人府——”
“微臣在。”
“自即刻起,褫朱郃乐郡主称号,褫‘朱’姓,贬为庶民,杖责三十,交由两位太妃安置。”
“你喊朕什?”
“陛、陛下。”她叩下首。
朱南羡这才环视周遭,目光落在苏晋脚边短匕,声色寒:“怎回事?”
兵部名小吏道:“回陛下,陛下明日出征,今两位太妃娘娘率众女眷于佛堂为陛下祈福,郃乐郡主趁此时机,离开后宫,跪来兵部求见陛下,愿为其父朱荀喊冤。后苏大人亦来兵部,郡主得知,说要请见苏大人,谁知她见大人便拔匕相向,等阻拦不及,好在苏大人反应及时,卸她兵刃。尔后郡主怪责苏大人,说……陛下是因为受苏大人挑唆,才斩朱荀。”
朱南羡听着这话,眸色越来越凉:“宗人府人呢?”
朱郃乐在这推搡之间云鬓已乱,她仰起头,怒目圆睁:“若非赵府定亲宴当日,你在陛下面前嚼舌根,叫陛下对父亲心存不满,陛下也不会择父亲出征,更不会只因个过失就将父亲处以斩立决!”
苏晋蹙眉,只觉她在胡言乱语。
旁兵部郎中斥道:“让朱荀出征,是陛下与龚大人商议后下得亲旨,与苏大人毫无干系,你如此胡说,可知已犯大不敬之罪!”
朱郃乐微微颤,仍盯着苏晋,硬着头皮道:“难道不是他捣鬼?当日在赵妧与顾御史定亲宴上,本郡主不过议两句陛下立后纳妃事宜,便遭他训斥,事后父亲带向陛下赔罪,谁知他那时又与陛下说什,叫陛下罚抄两年佛经,这回父亲出征,原是为报国而去,若不是因他妖言惑主,陛下岂会要父亲脑袋?”
她说到这里,望着苏晋目光里忽然浮起轻蔑之意:“从前不觉得什,而今仔细看看他这张脸,再想想外间那些传言,十三表哥不立后纳妃,却要待他个臣子如此亲厚,想来祸国……”
朱郃乐愕然抬
“回陛下,宗人府胡主事已在六部衙门外候着,两位太妃娘娘听闻这里事,眼下亦在恭旋门外候命。”
“让胡主事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朱南羡于是步到朱郃乐面前,凉声道:“朱荀临阵而逃,累及参将茅作峰重伤,五千余将士百姓丧生。朕不管他这番行径究竟有何缘故,他身为主帅,胆敢置黎民百姓于不顾,此等重罪,斩他都是轻,当诛九族!”
朱郃乐听这话,浑身顿时抖得如筛糠。
“朱郃乐!”这时,苏晋身后忽地传来声怒喝。
竟是朱南羡议事时听到吵闹之音,从公堂里出来。
众人等见他忙不迭跪地参拜。
朱南羡道:“众爱卿平身。”面如寒霜地看着朱郃乐。
朱郃乐见他这副神色,心里头不由地微微发颤,近乎乞求地小声唤道:“十三表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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