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是要亲自去清河县？”言脩愣道，“可沈苏二位大人已对大人起疑，大人此去清河县，难道不怕打草惊蛇，更加深他们
疑心？”
可他这
问仍没得到答复，柳朝明早已推门而出。
此时天全亮
，道金霞洒落，宫阁也不再沉寂。轩辕台前掌灯内侍刚吹
柳朝明道：“凡事有因才有果，若非四殿下率兵击溃北凉军，与陛下起阻挠北凉与赤力结盟计划，如今北境也不会有这年来太平，倘若军费沉冗，又哪来钱财为湖广带重筑河堤？”
言脩道：“虽是这个道理，但下官想到四殿下如今样子，心中总免不痛惜。”
柳朝明自案头又取本奏疏，翻开刚看两行，眉头忽然蹙，问：“苏时雨说她回京日子要推迟两日？”
“是。”言脩诧异道，“有什
不妥？”
柳朝明略想想：“把京师州县志取来。”
后，七月十二才回来。”
柳朝明沉默片刻：“说是什急务吗？”
“没提。”言脩道，“但通政司人说，苏大人给您来信后，还另给沈大人去封，里头写没写明白急务内容下官就不知道。”
柳朝明没接这话，问：“不是说还有封信？”
“另封信是四王妃写来，说四殿下在回京途中又犯病，行人要在济南府休整些时日，进京复命日子也要推迟，但八月秋礼还是赶得上。”
州县志上标注得十分清楚，从大随以南回京师，最好走条官道途经岙城，可苏晋此番返京绕道苏州便罢，竟还要推迟两日？
柳朝明目光落在苏州府右上方，个十分不起眼，名叫清河县城。
“
说沈青樾怎不等朱南羡回京，这时候便让四殿下来应天复命，原来他与苏时雨已觉察出不对劲，打算对殿下与本官动手。”柳朝明寒声道。
言脩闻言大怔：“大人何出此言？”又看向桌案上摊开州县志，“这个清河县里有大人与殿下暗桩？”
柳朝明没答这话，自书案前站起，吩咐道：“命人跟沈青樾带句话，本官有急案要办，外出三日，由他主持廷议。”
“赶得上便好。”柳朝明道，“回信让他们以殿下身子为重，且慢行罢。”
言脩应是，又叹：“真是可惜，四殿下守北疆十余年，胸怀韬略，骁勇善战，最后却落得这样下场，患痴症便罢，还惹上这恼人头疾。当年殿下落马受伤后，大人还去信令他在北平府好生休养，殿下若肯听大人劝言，大随也不至于又痛失名将才。”
两年前朱南羡亲征前夕，朱昱深中箭落马。
翌年夏，朱南羡率西北新军突袭赤力军后，达木尔铁鹰之师度溃不成军。后探子来报，说赤力与北凉意欲合力进攻大随。朱南羡于是与朱昱深决心同时率军出击，破坏敌方合谋计划。他二人虽各自得胜，但因朱昱深受伤后直负伤作战，在此役中又亲为先锋，率军破敌，追到珲春岭不幸遭敌暗算，落马坠崖。
四王妃沈筠带亲卫在崖下不眠不休地找三个日夜才找到朱昱深。当时朱昱深只剩口气，也亏得他常年习武，身体底子十分好，随行大夫才救回他条性命。饶是如此，朱昱深醒来后却成痴人，不言不语，不识人不记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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