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郎中道:“正是,且此案原是刑部在查,哪怕苏大人暂不在宫中,只要她日未将此案移交都察院,都察院便不该多作干涉,哪怕要查,也只是查纲纪。二位大人纲纪这正,何不摊开来将信念给所有人听,让大家都瞧瞧此信是否是何大人犯案证据。”
言脩正欲开口,柳朝明抬手将他拦,冷清清地道:“这封军函确实不能证明何侍郎就是犯案之人,是以本官亦只是先请他回都察院问话。”
往旁扫眼,再次吩咐:“拿人。”
这回,竟是锦衣卫韦姜亲自上前要擒何苋。
刘郎中闪身往何苋跟前挡:“柳大人,言大人,韦大人,何大人乃部堂官,堂堂三品侍郎,便是要拿人,也该由内阁与七卿议定,内阁三位辅臣,苏大人沈大人均没发话,遑论七卿?再者说,
然而,柳昀为人杀伐果决,岂会留给对手这样机会?
“将文远侯带走可以。”柳朝明淡淡道,“但不是今日。”
话音落,他声色凉:“言脩,命人将兵部侍郎何苋拿下。”
“是!”
片刻之间,只见数名身着甲胄侍卫鱼贯而入,将侯府正堂围得水泄不通,为首人竟是锦衣卫副指挥使韦姜。
”二字入眼。
他玉玦,他与她旧日事。
原来当日她私下里与文远侯就说这些。
他将状纸递给言脩,看眼齐帛远颈上枷锁,言简意赅道:“打开。”
“柳大人。”何苋道,出示份由六部与大理寺四品以上*员共同署名令状,“昨日言鼎堂议事,已定由下官主持寻找苏大人,下官不过是请文远侯回宫问几句话罢,柳大人不至于拦阻吧?”
两名侍卫领命上前,要将何苋押解在地,刑部刘郎中抬手拦道:“敢问柳大人,因何罪名竟要缉拿堂堂兵部三品侍郎?”
柳朝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半晌,吐出五个字:“安南行商案。”
何苋面色变:“你血口喷人,安南行商案分明是你与十殿下干好事!”
“何大人休要诬蔑柳大人!”言脩喝道,随即从怀里取出份令状,数封密函,以及月初从兵部发出,递去邛州,查探流入达丹银两急信,“证据与状书都在此,都察院已查到,从安南流入大随万万两白银,被名邛州茶商转移去达丹,而日前从兵部发出去邛州信,查明是何大人亲笔所书,正证明何大人与这万两白银有关。”
何苋道:“那信正是刑部拖本官以军函写去查案,本非犯案,柳大人既有本事截信,就没工夫细读?”
看眼手握铜钥,不知该不该开枷锁小吏,又道,“再者说,苏大人失踪,文远侯本就有嫌疑,带上枷锁进宫不为过。大人放心,下官只要问过话,三日内,定将文远侯平平安安地送回府。”
柳朝明面无表情,心中岂会不知何苋等人心里主意。
怀疑文远侯是假,怀疑他内阁首辅,左都御史才是真。
将文远侯请走只是个幌子,目是为利用文远侯供出他柳昀名字,只要得印着二品侯爷手印状词——不管状词是真是假——那刑部便有足够理由弹劾内阁首辅。
只要将苏晋失踪案子,切切实实地推到柳昀身上,他们党人,就还有喘息机会,就还有力气争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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