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那就让俺跟着您吧。”覃照林急着道,“俺就是为俺家大人来,合该跟陛下起回京。俺身子壮,要是、要是他们真敢动刀子,俺能替陛下挡着。”
朱南羡笑声:“你随朕回去,日后谁来保护时雨?”
他心意已定,不欲再
“不能不管谁?茅作峰问,又迈前步,“苏晋?他只不过是区区名臣——”
“朕心已决。”朱南羡不等他说完,语气不容置疑,“左谦,朕即日下诏,封你为品征西大将军,与茅作峰起暂留守邛州,待木彦三卫撤军,亲率五万人返回凉州,从今往后,朕把西北边疆交给你。”
“茅作峰,朕封你为二品定国将军,自此留守邛州,直到北方太平。”
他二人都是晋安帝心腹大将,此诏令他们远离京师,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保他们命。
“不行。”左谦道,“回京也好,转南也罢,无论陛下做任何决定,臣都会听命。但臣跟陛下这多年,龙潭虎穴愿陪陛下起去闯,纵是死,纵是赔上性命,臣身为武将——”
“陛下?”帐内其余三人都愣住。
茅作峰不解:“陛下说回京是何意?”
左谦道:“陛下,苏大人之所以想尽办法让照林来青州,不正是为告知陛下京师险境?您方才亦说,兵部已被四殿下控制,右侍郎何苋被杀,戚无咎不在,都督府不堪大用,北大营虎符此刻落在陈谨升手上,您若现在回京,哪怕十二亲军卫通通听您号令,敌暗明,至多只有六成胜算,最好办法,转行向南——”
“是,转行向南。”茅作峰道,“末将愿带兵征赴邛州,守住木彦三卫,陛下与左将军率五万人即刻前往南昌府,从安庆等驻地集结兵马。”
“不。”朱南羡道。
“你既为武将,便不该轻言生死!”朱南羡斥道,“当年你随朕起入军营,对着北方苍龙山握刀立誓,曾说过什,你忘?!”
“身为武将,职责在守,在护,在战,在生,若定要死,就当死得其所,否则就是懦夫!”
“那就让末将——”茅作峰迈前步。
“你也样!”朱南羡喝住他,“怎,朕现在还是皇帝呢,你们就要抗旨吗?!”
他语气又缓下来:“其实朕并非定要阻你们,但赤力只是暂时败退,西北太平未定,你二人尚有职责在身,倘若随朕返京,与临阵脱逃又有何异?只当是帮朕守着这疆土,让朕长久心安。”
他目光还落在案头雨字玉佩上:“朕赌不起。”
“赌不起什?”茅作峰竟似急,“这天下本就是陛下您,哪里起兵,就荡平哪里,谁造反,就诛谁!您是晋安帝,是这天下当之无愧君主,是至高无上皇——”
“朕从来就不想要这个皇帝!”朱南羡道。
若早知到最后,爬上这九重宫楼凌霄之巅都护不她,他那时就该带她走,连就藩南昌都不必,从东海放舟远渡重洋,亦或穿过岭南崇山峻岭,流落他乡,只要能在凡尘间做对俗世夫妻,哪怕清苦些,没有荣显与权尊,他愿意照顾她生。
“……”朱南羡声音是沙哑,“自继位来,征伐西北,守住疆土,算是对得起先祖,对得起百姓,无愧于己心。但是,曾有诺于人,现在,不能不管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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