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奚不言不语地下马,步到罗松堂面前,与这位年迈大臣回个礼:“罗大人。”
然后移目看向舒闻岚,又看
也不知是否是苏晋离开时,身疏离与清寂久散不去,引得众人说话兴头都阑珊起来,再言几句,竟各自静下来,匆匆吃完茶,用完膳,蹬上马车,各自赶路。
城郊驿站,苍野茫茫,有人向南,有人向北,有人往,有人归,或更有甚者,有人不知此去何方,有人路疾往却不是往故乡,卧在马车里,俯在马背上,星月兼程赶近月路,痛心疾首过,悔不当初过,担心过亦悲伤过,而今冷静下来,只为求个解。
沈奚回到京师当日,正是年三十,各院各寺均以停值,又因晋安皇帝新丧,永济帝虽已登基,宫中亦不能大摆宴庆。干朝臣随朱昱深祭完天,原该各自回府,听说今日沈国公回宫,竟规规矩矩地个没走。
而今沈奚头衔,户部尚书,内阁品辅臣,品国公,正儿八经当朝国舅。
朝廷里不少人说,这样出生,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——皇家还有个更迭呢,也就沈府,简直常年尊荣不衰。
卫皇陵亲军卫,“他与说,皇后娘娘与晋安帝起长大,情同姐弟,而今晋安帝宾天不足月,天家虽请原十二王爷,镇南王世子为他守孝,到底关系远,身份也低些。晋安帝无后无妃,无子无女,皇后娘娘顾念他此去孤单,是以亲自为他守陵,还说要守大半年,等大出殡,再守七七四十九天。”
众人瞠目结舌。
皇后身份是尊崇,可为先帝守陵,怎都不大合适。然而,这是天家家事,他们都不敢妄作议论,其中名县官提醒道:“这位仁兄,这事您与等说说便罢,等上京,切莫再提,当心惹祸上身。”
岂知那人笑声,拱手朝天拜:“实不相瞒,在下军籍出身,曾在西北当过兵,平生最敬重晋安皇帝,御驾亲征,守住西北,实乃英雄人物,只可惜福薄,英年早逝,是以在下此去,并非进京朝贺,而是辞官,待日后回乡,亦会效仿皇后娘娘,为晋安帝守孝三年。”
苏晋听到这里,喉间涩,直觉连清粥都难以下咽,半晌,搁下筷子,道:“走吧。”
可不是?
先头个阿姐是太子妃,后来晋安帝与他堪比亲兄弟,而今又改朝,另个阿姐又当上皇后。
随宫承天门左右洞开,门外,沈奚人独立于马上,眉宇清泠如霜雪。
相迎大臣,为首是礼部罗松堂,舒闻岚,与邹历仁。
三人以罗松堂为首,上前来,领着群臣拜道:“下官等,恭贺沈大人晋封品沈国公。”
李茕点点头,招呼驿丞把马车赶来。
苏晋起身,随李茕离开驿站,路过众人,行官吏都默默,目光不自主被眼前人气度吸引,原想上前搭话,但看她脸生人勿进,全全作罢。
目送她上马车,行至天野苍茫处,才收回心神,接着方才话头,道:“皇后娘娘如此,也不怕触怒陛下吗?”
“所以啊,有人猜,陛下与娘娘早生嫌隙,晋沈大人国公爵位,也是捧杀之意。”毕竟是晋安朝头号重臣。
那人说着,叹声:“不过也说不清,听说沈大人也就这两日回宫,且看陛下意思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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