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其实是他最好夺位时机,朱南羡被软禁,手无缚鸡之力,朱沢微掌大权却背负恶名,虽有兵,兵力亦不足以与他抗衡,朱昱深继位简直可以继得干干净净,不费吹灰之力。
可他放弃,若因夺储耽搁战事,北方门户失守,大片疆土沦陷,那这储君之位,帝王之位,要来有何意义?
反正他想要,他终会去争,尽毕生之力,不死不休。
大殿深默,沈奚当着众重臣面,道出朱昱深这些年所有阴谋后,忽地茫然。
他环顾四周,其实今日在谨身殿人不多,有人,譬如朱弈珩与舒闻岚,是这些年陪着朱昱深想扶相持走过来;有人,譬如兵部陈谨升,原虽是朱昱深人,但官职不高,是这二年,甚至朱昱深继位后才提拔上来;更有人,譬如礼部罗松堂,吏部曾友谅,其实与此事无干,平白听来这股脑儿秘密,吓得连眼都不敢抬。
沈奚彻底明白过来。
“所以,你们当时给麟儿下毒目有二,其,促使苏时雨尽快破获登闻鼓之案;其二才是最重要,你们想让朱悯达明白,他、十三与麟儿同在屋檐下终是不妥,难保有人会借着他们太子、嫡皇子与皇孙身份做文章,离间他们,而最易受创,则是他们三人当中最弱小麟儿。朱悯达爱子心切,对于当时他来说,最好解决办法,便是令十三尽快回到南昌藩地。
“因为只要朱悯达身陨,依照有嫡立嫡规矩,十三就是下任皇储继承人。你们目既是夺储,那朱悯达被弑之时,十三必须离开京师,否则就是为他人做嫁衣。”
“当时景元帝病重,已然卧榻不起。你们原本计划应该是这样,,利用朱沢微之手弑杀朱悯达,暂令朱沢微掌大权,但朱沢微非嫡非长,便是掌权,亦无法顺利继承储位,而真正储君继承人又在南昌,远水救不近火,从而令储位玄虚,朱沢微与朱南羡之间达成种微妙平衡。
“二,待时机成熟,你们将朱悯达真正死因透露给十三,令他回京与朱沢微彻底反目,他们之间明斗也好,暗谋也罢,反正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。你们只要寻个合适时机趁虚而入,旦十三身陨,十七无权无势根本不足为惧,而你,朱昱深,在朱悯达与朱南羡身陨,朱稽佑被苏时雨参倒以后,便是这随宫里名副其实长皇子,可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。届时,便是朱沢微想与你争也不能够,因为他已被十三耗得势衰力竭。”
还有人,譬如柳昀,竟不在场,譬如自己,生在深宫长在深宫,却显得那格格不入。
沈奚这才意识到,其实原来,朱昱深手下人不多,只是知人善用,眼
沈奚说到这里,冷笑声。
“可惜,时局如旋涡,风浪变化不止,谁也无法掌控大局。”
正如谁都没料到在昭觉寺事变当日,朱南羡竟因为陪苏时雨送信,耽搁两个时辰,反而赶去昭觉寺。而朱沢微也非愚蠢之人,恰借时机,先将朱悯达与沈婧之死嫁祸给朱南羡,后又借患病之由,将朱南羡软禁在东宫。
时局虽变,但万变不离其宗。
对于当时朱昱深来说,北凉整兵,他身为北平藩王,自当率兵出征对敌,可恰好,也让北大营十余千户所虎符落在他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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