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卫看过名帖,上下打量着苏晋与覃照林,没出声。
这重身份是当年柳昀命人送她离京时给,终归与都察院有些瓜葛,苏晋想想,便利用这层瓜葛道:“武卫有所不知,在下昔日在都察院任职,曾于翟大人隶下当差,翟大人今次来川蜀前,曾给在下来信,相邀见。”
武卫将信将疑:“翟大人堂堂三品御史,会给你写信?”
苏晋点头:“是,否则下官
晁清没看见,在他身形没入客栈刻,巷末墙角处,绕出两道身影,其中人又高又瘦,面容清癯,他似乎身子骨不好,饶是初春回暖天,也罩着裘袄。
舒闻岚看眼不远处客栈,轻咳两声,问:“看清?”
身后人道:“回大人,看清,方才离开只有苏大人与覃护卫,下官已告知张府尹今夜严守接待寺。”
舒闻岚淡笑笑,道:“再着人告诉姚有材,就说是时候,让他引着翟迪来云来客栈拿人,到时你也跟着去,不必下狠手,只要逼得客栈里头那位当着干人面亮出身份便可。”
“是。”身后人应道,“可是大人,那位身份太尊崇,只要亮出,他想护人咱们个都不能动,何况翟大人也快到客栈,他是苏大人当年手提拔上来,对那位可谓忠心不移。”
夜暮中,他眉间似锁着深雾,等覃照林走远,才轻声问:“时雨,这名姓南公子,与你不单单只是旧识吧?”
苏晋有些诧异,原以为晁清追来是有急事叮嘱,没成想竟是问这个。
她时无措,不知该怎答他,再想,此生相交者众,至交却无几,除却青樾,能知无不言只有云笙,于是低声道:“未曾好好办过成亲礼,也不知算不算作夫妻,但终生早已定。”
晁清愣愣,未想她竟肯坦白相告。
知道实情,原本悬着心却没能落到实地,反倒浮晃得厉害,想起她那句“未曾好好办过成亲礼”,觉得心疼,既定终生,为何连场成亲礼都不肯予她?
舒闻岚漫不经心道:“陛下这两日就入蜀地,那位再金贵,山也容不下二虎。们要对付又不是他,他想护谁,便任他护去好。”
夜是暗,蜀中连晴好些日子,直至今日,天边才慢慢蓄起云团,不时遮去月,渐渐风起,竟有落雨之势。
苏晋下马车,行至接待寺门口,递上名帖与封信函,说:“有劳这位武卫,在下姓苏,特来拜访翟迪翟大人。”
她方才已被守在胡同口衙差盘问过次,得知苏晋是举子,曾在都察院历经司任过两年都事,这才放行。
但小小七品都事,要拜见副都御史大人,资格还差些。
话到嘴边,又觉自己不该问,思来思去,只捻着紧要道:“他到底是什人?”
苏晋道:“云笙,不是不信你,只是他身份,实不便与人相告。”又浅浅笑,“但你放心,他从不曾慢待。”
言尽于此,只要她觉得好,他还有何好问,她提及那人连眉梢眼底都藏着笑,这就够,之后再说什都是不必。
晁清看着苏晋上马车,向巷末驶去,遥遥拖曳出杳月色,像有事早已收尾,却在多年后添笔余韵。
既是余韵,便没有得失可以计较,于是摇摇头,转身折返客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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