阙无又道:“大人既已休整妥当,不如即刻随末将赶往东郊与陛下汇合?”
柳朝明点下头,欲随阙无离开,苏晋目光却不经意落到那抹明媚朱色上,忍不住就唤声:“柳昀。”
暮光灿灿,她目光从绯袍移向他,“方才,大人与时雨说最后句话,大人想说,其实什?
信函是翟迪亲笔所写,字迹苍劲干净。
而杨柳枝……大约是青樾随手从路旁折吧。
上马不捉鞭,反折杨柳枝。
千言万语道不尽,春常在,日后总能再相见。
苏晋将柳枝握牢在掌心:“多谢阙大人,也替苏某问青樾与启光路安。”
他沉吟许久,目光落到苏晋身上:“其实……”
然而话未说完,外间忽然传来叩门声,是李茕引着侍卫阙无到。
阙无入得书房,向柳苏二人拱手行礼,说道:“柳大人,陛下收到军函,西北赤力异动频繁,决定提前拔营,今日连夜赶路,务必在天明前抵达剑门关,特命末将来接大人,不知大人可已将行装整好?”
这话说得十分委婉。
所谓整好行装,除该交还御史袍与左都御史官印还能是什?
天色不知何时已暗,外间风起,云端流霞。
霞色透过窗,将柳朝明身影笼在片明晖交织光影里。
他安静半日,问:“苏时雨,当初仕子案后,你曾立志入都察院,你志,是什?”
苏晋张张口,觉得难以回答。
是明辨正枉,守心如?
片刻,李茕便带着两名小吏整好行装回来,将手里卷宗交给阙无:“这是三年来,与屯田案有关案宗汇总,包括翠微镇桑田案,因不知回京后,陛下要将此案移交给刑部还是大理寺,柳大人已在卷末按照刑部大理寺不同查审流程作综述,后附证据与证人名录。”
阙无道:“辛苦柳大人。”看守在院中侍卫眼,侍卫会意,上前来接走卷宗。
李茕默立片刻,又自身后另名小吏手中仔仔细细地接过绯袍:“这是大人御史袍与都察院左都御史官印。”
阙无没唤侍卫,而是亲手接过,呈于手上。
烈烈绯色如新,只望,便叫人失神。
柳朝明没答,旁李茕道:“已收好,阙大人稍候,下官这就去取。”说着匆匆转下台阶。
阙无又看向苏晋:“苏大人,陛下今日本欲召见您,但因百事缠身,又要提前返程,实是无暇他顾。您昔日被处以流刑,而今仍是戴罪之身,陛下命您暂留住锦州府衙门,等陛下想好如何处置,自会派人前来传达圣命。”
苏晋作揖称是。
阙无又道:“今早沈大人与翟大人去过行都司后,便随同陛下起至东郊巡军,而今已与陛下先步去往剑门关,无法回来与苏大人作别。”
他说着,自怀中取出封信函与节杨柳枝:“这是二位大人托末将转交给苏大人。”
是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济民,济世,济天下?
可这样鸿鹄之志,若无法始终坚守如,说出来,只能是种可笑亵渎。
“被云遮月,你找到吗?”柳朝明又问。
“尚在途中。”苏晋答,顿顿,反问:“大人当初谓,暗夜行舟,只向明月,大人月,可是已寻到?”
柳朝明道:“亦尚在途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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