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,满朝文武都似愣瞬,待戚无咎领命后,才无声撩开袍摆,朝朱昱深拜下。
早朝毕,众臣退出奉天殿时,朱昱深唤声:“柳昀,曾卿,你二人留步。”
柳朝明顿住步子: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
朱昱深淡淡道:“苏时雨既已重返都察院任左都御史,依
这才是他们穿绯袍意义,他们想告诉他——天子之军,亦当护民守民。
大殿寂寂,过会儿,朱昱深没应苏晋提议,反是问:“朕听闻,你离开蜀地前,把布政使马录职免?”
苏晋愣下,合袖揖道:“是,倒不是免职,臣没这个权力,只是下咨文,命他停职候审。”
“理由呢?”
“马录尸位素餐,桑田案事发后,毫无作为不说,只知逃避责难,方布政使当担起方布政治民大任,如此瓦釜雷鸣,朝廷算是白养。”
苏晋这提议,虽是兵行险着,不可谓不绝妙。
然而可行与否,全凭圣念。
若换作景元朝,景元帝怕是早已治苏晋死罪,若换作晋安朝,莫说抽调亲军,便是将三支亲军卫齐整地交给苏晋,只要面上理由得当,朱南羡也会准允。
早先两个帝王,心思大抵可以预料,但朱昱深太莫测,从来猜不透,以为他会责罚,反倒褒奖,以为会博龙颜大悦,反倒漠然置之。
朱昱深看着苏晋,时不言。
,此其。”
“其二,各地已有巡按御史,是以臣不欲派在京百余御史去地方。臣要这些御史留在京中,自上往下,由户部左侍郎杜桢,吏部任暄起,清查户部与吏部,肃清吏治,如此中央,地方,百姓,三管齐下,才能根除症结,是为最快最有效方法。”
整个朝堂静穆不言。
亲军只听命于帝王,苏晋话说得再漂亮,也是要让亲军暂为都察院所用意思,难免文过饰非。
朱昱深不置可否,只问:“你要用哪卫亲军?”
朱昱深笑声:“曾友谅。”
“臣在。”
“照办吧。”
曾友谅有点茫然,片刻才反应过来朱昱深是让他照着苏晋意思,将蜀中布政使彻底免职,忙不迭应是。
朱昱深言讫,似是顺便地提句:“都督府,亲军卫事,亦照办吧。”
其实他并非时时事事都在掌控之中,先前直困惑柳昀既要动锦衣卫,为何不提前知会自己。
到如今才明白,柳昀此举,不过是在为今日这出做铺陈。
若没有柳昀私动锦衣卫在先,今时今日,他不会同意苏时雨提议。
难怪柳昀会将绯袍带去蜀中,恐怕他在那时,就打算亲自请天子调遣亲军吧。
又难怪,苏时雨今日着这身绯,恐怕她在看到柳昀绯袍时,便参破他深意。
苏晋沉吟下:“禀陛下,每卫。”
此言出,奉天殿内还好,奉天殿外持笏听议,有吓得腿脚发软,险些就跪下。
苏晋接着道:“臣请,自虎贲卫、金吾卫、羽林卫、凤翔卫、锦衣卫、府军卫……忠孝卫十二卫中,各抽调五十人,去往地方。”
自古文臣武将,各有职守。
如果只遣卫亲军去往地方,其职责与地位,易与当地御史混淆,并行审查大权,若起矛盾,反倒会使审案滞后,可若自每卫抽调,各亲军间相互制衡,御史行事便能更加顺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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