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盛欢还小时候,他从未享有过任何专属于这个年纪特权。他童年与少年没有任何分别,盛云遏逼迫他过早地学会照顾自己,或是照顾他人,而被长辈照顾——这是前所未有体验。盛欢觉得新鲜又奇异,即使送到嘴里粥已经变凉,他依然不露痕迹、小心翼翼地探身过去接,生怕温鸣玉看出点端倪。
碗粥很快就见底,温鸣玉刚把它放到边,却见盛欢倏然抬眼看向自己,眼睛瞪得大大,目光中含着缕掩藏不住失落。他不由怔怔,问道:“还不够吗?”
盛欢默默地坐着,也不知自己到底饱还是没有,在此时此刻,温饱似乎不是那样重要。他努力克制住说“不够”欲`望,小声答道:“没有,谢谢您。”
他顺从似乎取悦对方,温鸣玉神情柔和许多,却不答他话,只是坐着端详他。盛欢被对方看得全身发热,不禁又把脸转向窗外,那只麻雀已经不在。他盯着丛被晒成金黄色叶片,忽然听见温鸣玉道:“再过段时间,你就跟回家去,好不好?”
他不说珑园,却说是“家”,盛欢像是听闻什难以辨认生僻字般,下子居然没
把她放走,自己则在盛欢床边坐下来,不说句话,仅是看张妈喂盛欢喝稀饭。
盛欢被人伺候着吃饭,已感到十二分难为情,现在还被温鸣玉盯着,更加是吃不下去。张妈只喂点,他便把头扭到边,闷声道:“吃饱。”
张妈端着还剩大半粥,诧异道:“小公子,你才吃多少!”
温鸣玉瞥盛欢眼,转头命令她:“你把碗放下,出去吧。”
听他这样说,盛欢还以为温鸣玉有话要和自己谈。然而等到张妈离开后,温鸣玉竟亲自端起那只碗,划勺粥,递到盛欢唇边,道:“不愿麻烦别人,就要让自己挨饿吗?你未免太替别人着想。”
盛欢下子被对方戳穿,顿时尴尬得脸都红。温鸣玉用汤匙在他嘴角上碰碰,他只好老实张开嘴,将它含进去些。谁知稀饭温度依旧很高,刚触到盛欢舌尖,立时烫得他变脸色。
温鸣玉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状况,连忙拿帕子垫在盛欢唇下,示意他吐出来,又叹着气道:“烫到吗?抱歉,没做过这种事,倒忘吹凉些再给你。”
盛欢是不好意思和他计较,可直这让温鸣玉喂下去,又觉得很不像话。他正暗自思索着要怎样劝温鸣玉停手,却见对方再次拿起汤匙——这次温鸣玉没有直接喂给他,而是轻轻吹吹,又放到自己唇边碰下,大概觉得可以入口,才递给盛欢,道:“这次应该不烫。”
因为这个动作,盛欢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温鸣玉唇上,那里薄薄,像瓣浅红花,那种柔软几乎是可见。他多看几眼,莫名觉得自己在冒犯对方,顿时做贼心虚地垂下眼睛,慢慢地接这口粥。
有第次和第二次,温鸣玉接下来再要喂他,仿佛就是件顺理成章事。在伺候他人这方面,温鸣玉确如他所言,表现得笨拙又生疏。即便那碗粥逐渐冷下来,他仍旧没有察觉,还是照例吹过再递给盛欢。盛欢偷偷打量着对方,心知温鸣玉是把他当做个小孩子来对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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