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急之下,盛欢唯有紧紧地闭起眼睛,不敢去看温鸣玉此时脸色。下刻,他却听见对方轻轻叹声,有只温热手掌触触他脸颊,温鸣玉声音道:“怎哭起来,并没有责怪你意思啊。”
盛欢原先还能勉强压抑着自己情绪,不料听见对方温柔低沉嗓音,倒把他压在心底那些委屈和惊吓全部勾出来。温鸣玉柔声哄几句,谁知起反作用。盛欢原先只是无声地啜泣,被他劝,反而断断续续地呜咽起来,
他显然是觉得丢脸,死命地想要把声音压下去,但偶尔还是会泄露几缕沙哑哭腔。那样子实在过于可怜,即便是温鸣玉这样铁
有反应过来。许久后,他回头望眼温鸣玉,对方模样与平常没有任何区别,不见为难,自然也看不出任何期待。盛欢猛地将头扭回去,语调僵硬地说道:“不好。”
方才盛欢还像只袒露着肚腹小动物,任由温鸣玉揉`捏,现在忽然竖起背脊上毛,戒备地、警惕地又重复遍:“不回去。”
温鸣玉像是料到他会拒绝,很平静地在他身旁坐下,轻声问:“为什不好?是怕又不理会你吗?”
盛欢竭力往后挪几寸,想要躲避对方气息和体温。可张床空间十分有限,他又能躲到什地方去呢?他作阵徒劳抗争,温鸣玉起先没有任何动作,直至盛欢要拖动自己伤腿往后退,他才把扣住盛欢手臂,沉声道:“乱动什?”
温鸣玉看起来削痩,力气却半点都不小。盛欢挣几次,发现毫无成效,终于无法忍耐下去,大声道:“知道,您现在仅是因为替温咏棠受伤,所以才愿意担负照顾责任。”
说到这里,他禁不住颤抖着吸口气,才能说出那句让自己无比难堪话:“可是,您真想要天天看见这张脸吗?”
身后人没有出声,不知是不是已经默认他说法。盛欢再度挣动下,这次成功地摆脱温鸣玉掌控。他不敢回头去看身后那个人,干脆藉着这个机会,把那些藏在心底想法全部倾倒出来:“你不喜欢,不想理会,这些都无所谓。但不愿明知你不喜欢,还要天天出现在你面前,这实在是……”他咬着嘴唇,眼眶发烫,许久才能挤出四个字:“自取其辱。”
他话音刚落,温鸣玉突然伸出手,用力抓住盛欢肩膀,将他扳转过来。温鸣玉脸色是前所未有凝重,蹙着眉,两道目光几乎有重量,沉沉地压向他,同时问道:“你已经知道和盛云遏发生过什事?”
盛欢从未见过温鸣玉这种近乎严厉神情,他被看得甚至有些害怕,猜想是方才自己说那些话冒犯到对方。可话已说到这个份上,他已经退无可退,只能鼓起勇气,强迫自己迎上温鸣玉冰冷视线,哑着嗓子回答:“想要知道。”
说出这句话后,盛欢眼前已不受控制地浮起层水光。他自觉现在这个样子无比狼狈,急忙要侧过身去,不让温鸣玉看到自己脸。可他只轻微地动下,温鸣玉立即加大力道摁住他,不允许他逃避。盛欢拗不过对方,越是急,情绪越是失控,两人只僵持片刻,他眼泪霎时从眼眶里扑落下来,将整张脸都浸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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