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欢道:“温先生说他今天会很晚回来,让招待您吃晚饭。”
虽是这样说话,他语气并没有半点殷勤意
五月初时,珑园又多位旧客。五小姐温佩玲突然地从云港赶回来,这次她归家,阵仗却不似上次那样大,只带个丫头,拖着行李箱子进大门。此时正是上午十点多钟,日光从浓密树冠间筛下来,零星地洒在煤屑铺小路上,珑园重重院落都隐在树荫下,静得只能听见呖呖鸟啼声。
温佩玲道:“三哥这样年轻个人,却比父亲还不爱热闹,成天待在冷冷清清家里,要是换,可忍不那份寂寞。”
她话正趁听者心思,管家闻言,立即道:“谁说不是呢,不过少主人私事,哪里轮得到们这帮子下人来顾虑,只有劳五小姐多多费心,劝说少主人番。”
温佩玲没有回答,心里却想着:她话,恐怕在兄长面前也不见得有几分分量。早先她女同学里,曾有不少人看上自己这位玉树临风三哥,其中不乏大胆者,托她制造见面机会,想要借此结交温鸣玉。虽说如今脱离旧时代,男女都宣扬平等,但名小姐肯主动放下`身段,去追求心仪男子,这已是极为难得事情。不料两方见过面后,温鸣玉人前温文有礼地接待那小姐,待人走,立即端起兄长架子,教训佩玲顿,让她不要再把闲人往家里带。
自此以后,温佩玲就不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事。在她看来,这位兄长对男女之爱是全无兴趣,与其让他陪同名女子游公园,看电影,还不如办公谈生意来得舒心。假使有天,温鸣玉迈入婚姻殿堂,那定是事业修成人形,来报答他片真心。
这天温鸣玉恰好不在家,温佩玲在云港过惯昼夜颠倒生活,便自去睡觉。等到她起床,找来下人打听,发现温鸣玉依旧没有回来。不过他给管家打个电话,亲自交代温佩玲要在珑园用晚饭。
不过她起着实有些晚,温佩玲梳洗番后,立即去饭厅。那里竟然亮着灯,倒让佩玲心里惊,以为是兄长提早回来。可这又有些奇怪,她早吩咐过下人,三哥若是回家,必定要来叫醒她,她们绝没有胆子在这种事上敷衍自己,那饭厅里人,又会是谁呢?
佩玲迟疑着踏进门去,饭厅里只有几个佣人守着。看见她后,佣人们连忙问声好,其中有个年纪大些,搓着两手笑道:“五小姐,您总算是起。小少爷等您许久,这就去请他出来。”
温佩玲听得怔,还以为小少爷是指咏棠。然而等到佣人簇拥着名少年走出客室,出来人却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。那少年瘦瘦高高,穿着白衬衫,拄着拐杖,两手缠满绷带。两人视线相接,少年用那双乌黑清透眼睛打量佩玲片刻,对她淡淡地点点头,似乎对她到来并不惊异。
当初盛欢离开珑园事,温佩玲是很清楚。但对方什时候又搬回来,她却是无所知,而且人还伤成这个样子,这其中,肯定是有很长段故事。佩玲回过神来,赶紧对盛欢露出个笑容,说道:“等很久吗?再见次面,倒是这个做上人在你面前失礼,快坐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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