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盛欢继续和他纠缠下去,道声音突然打断他们对话:“温先生在三楼1278号房。”
盛欢应声回头,看见名身穿白色西服中年男子正对他微笑着颔首,同时唤道:“温小少爷,可以带您过去。”
这是张从未见过新面孔,却言道破盛欢身份。盛欢不由得戒备起来,尽管十分焦急,还是问句:“你是谁?为什会这样称呼?”
那人垂下双手,很恭敬地回答:“数日前,在温先生举办宴会上,有幸见过您面。”
那次宴会来宾足有近百人,盛欢哪里可以全部记住。不过在眼下
正午十二点时,丹麓酒店外派沉寂。午间日头分外毒辣,像锅滚热油,铺天盖地地从无云天幕中倾倒而出,长长阶梯下,连候客拉生意车夫都不见几位——天气太热,人全部都找地方乘凉去。丹麓酒店是晋安数数二大饭店,里面住客大多是高等阔人,即便是在这样炎热中午,大厅里外把守都十分严密。灰衣服保镖们神情冷漠地杵在门边,仿佛是道分明壁垒,将里面与外面世界隔离开来。
架人力车忽然远远地疾驰而来,拉车是名高壮男人,穿件白色短褂,敞着怀,汗水不住地从胸膛上滚落。他将车子停在丹麓酒店外,抹额头上细汗,回头问道:“少爷,是这儿吗?”
名少年从车上跳下,先是左右望望,目光在丹麓酒店巨大招牌上停留片刻。他什也没说,只从口袋里取出五角钱,放在车夫手中。那车夫拿钱,脸快乐地向少年连连道谢,旋即拖起车,钻入林荫道里。
那少年步履匆匆地登上长阶,全然不顾那几位面色森冷保镖,径自踏进大门内。他衣衫整洁华贵,面孔俊美,俨然似个富家少爷。这里出入客人,个个都身家不凡,因而没有人敢拦他。少年在华丽宽敞大厅中转圈,脸上浮现出几许迷茫来,像只失去方向鸽子,怔怔地在电梯外伫立着。
他站半晌,终于有使役上前问他:“小先生,您是来找人吗?您可以出示身份证明,会设法转告给您要找客人。”
那少年闻言怔,继而急道:“温鸣玉住在哪里?”
这个问题显然难倒对方,使役张口结舌,不知是该惊叹这少年竟然敢直呼那位人物大名,还是该疑惑少年来意。他干咳声,坚持道:“请出示身份证明。”
那少年即是盛欢,昨日他和佩玲交谈过后,就偷偷地绕过保镖监视,逃出珑园。那几名保镖尽忠职守地看护着院子,却丝毫没有防备被保护盛欢会主动落跑。盛欢费番功夫才赶到火车站,当夜就坐上火车,来到晋安。他从前虽也走出过燕城,但从没有独身来到过这样远地方,好在路上都十分顺利——直至来到这里。
盛欢毫无准备,根本没有东西可以证明自己身份,又不能在这里空耗下去。他想也不想,便道:“你带去见温鸣玉,他人看见,就会知道身份。”
使役为难道:“这……温先生住在哪号房,也是要持有你身份证明,经过查验后,才可以知道。小先生,不是有意要阻拦您,但这是酒店里规矩,不得不遵从,还请您多多体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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