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欢根根地按着自己手指,又回想起盛敬渊对自己那番说教。
对方说得不错,他确需要有自己本事,才有办法在温鸣玉身边立足。不过有点盛欢并不认同:要变成可以和温鸣玉比肩人,为什非要倚靠敬渊力量?
他慢慢地、深深地吸口气,伏在铁制阑干上,视线落在泛着白沫海潮里。
他想要做事、他想要人,除他自己,谁也不能干涉。
当天夜里,敬渊入睡尚没有多久,忽然被阵急促拍门声吵醒。
”
他语调里有不加掩饰敌意,敬渊听,却摇几下头:“这不关他事。”他抬起条手臂,搭在盛欢肩上,将这身形单薄少年往自己身边拢拢:“是想让你待在身边。你是在这世上仅剩亲人,而们又是这样相似,个人过得太孤单,忍不住想让你来陪陪。”
盛欢侧头盯着他,两人面孔贴得很近,他从敬渊瞳孔中看到自己倒影。眼前面容和对方眼里那张脸确无比肖似,从容貌上来说,这个人竟比温鸣玉更像是他父亲。按照盛敬渊秉性来看,对方刚才话应该又是句谎言。但两人对视数秒,盛欢心头仿佛受种奇异触动,极轻地收紧下,让他时说不出话来。
盛敬渊眼里独孤太过真切,盛欢看得出来,因为他曾体会过相同滋味。
他后退几寸,又打量敬渊片刻,疑道:“你从来没有过朋友?”
“敬渊先生、敬渊先生!”他下属在外面急切呼唤:“小盛少爷出事!”
惨白月光从舷窗中照进来,敬渊慢慢地睁开眼睛,也不答话,只静静地躺许久。这件事既是他意料之外,亦是意料之中,他终于起身,披件外衣,放那两位看守盛欢下属进门。那两人入内就两股战战地跪在地上,听到敬渊声音:“他跑?”
那两人几乎把脸贴在地上,颤声回复:“是……是。小盛少爷很晚都没有睡着,又说要出去散散心。们直跟着他,谁知道、谁知道他突然动手。们时不备,让他跑远。现在们已让所有人去船上搜查,保证会将他找出来
这问题问得活似句讽刺,敬渊还是微笑神情,眼睛里却像是悄然凝层冰冷霜。他沉默良久,才回答:“曾经有过个。”
敬渊似乎不愿将谈话再继续下去,他默然地在盛欢身旁坐阵,便独自回舱房。盛欢仍没有动,他垂下眼睛,望着底下晃动海水。现在已是盛夏,海水应该不会太冰冷,不过它看起来是这样深,好似水下是个不见底深渊。
人处在水上时,便失去踏在陆地上那份安全感。盛欢往远处看去,入目除天与云,就只剩下没有尽头海。看得越久,盛欢心跳得越厉害,他匆忙将思绪转到别地方。
无论是盛敬渊,还是他那位“主人”,都绝对不会是温鸣玉朋友。盛欢自然不会把敬渊所说陪伴当真,敬渊清楚他与温鸣玉当下关系,那这人将自己扣押在身边,无疑多个掣肘温鸣玉绝佳手段。如若有必要,盛欢相信自己舅舅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推出去,借此来逼迫温鸣玉。
毕竟比起具尸体,名活人质总是有更多用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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