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人碰见父子争吵场面,无论是责怪儿子,或是替父亲解释,总是要劝说几句。偏偏何凌山半句话都不讲,他好像从来都是这样,不想关心事情,连个字都吝于施舍。春桥曾以为他是个无情人,不过相处久,他才发现这是个极大误会。
春桥握住他手,吃力地撑起身子。站直之后,他疼得倒吸口气,抖抖膝盖,抱怨道:“老头子下脚真重。”
何凌山走在前面,终于理会他次:“他年纪大,少气他几回。”
春桥用手抵住脖颈,转转脑袋,这才道:“他非要和置气,有什办法。”
他路跟着何凌山走进对方卧室里,何凌山没有阻拦,春桥也不见外,径自把房门关,倒在外间沙发里。他扭扭身子,又从脑袋底下抓出叠报纸,不禁凑在眼前,就着灯光翻看几下:“又是燕南报纸?你天天费许多功夫,取回这些东西来做什?”
板上轻拍几下:“爸爸,困,您要教训,就让在这儿睡晚上,保证听您话。”
何宗奎气得俯下`身子去拽他,春桥人高马大,他拖拽半天,也只拽起半个身子。两人撕扯阵,何宗奎终于愤愤地把儿子往地上扔,道:“畜生,你这副人鬼不分德性,教以后怎样放心把家业交到你手里?今年都六十五!你以为还能撑几年?终有天,会更老,会死!你是要和这个老头子同往棺材里躺吗?”
听到这段话时,原本静静站在旁何凌山微微抬起头,望向这冤家般两父子。他似是想起什,那双冰样眼睛像是有波澜乍起,浮出道又深又重阴影。很快,何凌山闭闭眼睛,没有再管何宗奎家务事,径自往楼上走去。
从头至尾,他都没有理会过那名女子。那女子倒有心想和他打招呼,然而来不及开口,何凌山已走得远,她轻哼声,回过身来,抚摸着自己鲜红光润指甲,重新把目光投在前方那对父子身上。
春桥或许是被吵得烦,睁开眼睛望向他父亲:“家业?”他露出满不在乎笑容:“要这破东西做什?你想找继承人,就抓紧时间,和你夫人再生个儿子,反正你那样喜欢她,就算再生十个八个,也没有什问题。”
何凌山劈手夺去春桥手里东西,他动作很急,脸色却没有什变化。就在对方拿着报纸转身往里间走
他话音刚落,何宗奎便抬起手,重重扇他个耳光。何宗奎嘴唇不住地发抖,许久才哑着嗓子吐出几个字:“不可救药……”他直起身,顿下脚,大声地重复:“不可救药!怎会生出你这样个畜生!”
说完,何宗奎就背起双手,怒气冲冲地走出门去。那女子见状,也匆匆起身,追在何宗奎身后离开。
春桥躺在空荡荡客厅里,半张脸埋在地毯上,动不动,似是睡过去。许久过后,楼上传来开门声音,何凌山从阑干上探出头来,恰好看见地上春桥。他似乎料到会是这个结局,眉头抬,将手抄在口袋里,慢悠悠地走下楼梯。
听到他脚步声,春桥翻个身,低低地诉苦:“凌山,地上好冷。”
何凌山停在他身前,先是打量春桥阵,才弯下腰,对他伸出只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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