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并不是在说大话,在何宗奎身边后两年,他直掌管着何公馆保险箱与账簿柜子钥匙,已经做得很熟练。如今把何公馆换做珑园,想必也不会有太大差异。管家见他坚持,便径自跑趟,将珑园几个账房全部叫到书房里,供何凌山核问。
等到真正比对起来,何凌山才发现,自己想得太过简单。珑园主人虽只有位,但下人却比何公馆多得多,人多,各类支出就显得五花八门起来。何凌山头回领受这份差事,因而遭遇许多阻碍,几乎翻看页,就要发次问。他处理得小心谨慎,几位账房亦是如履薄冰,他们都受过管家训诫,对何凌山恭敬有加,不敢显露出点油滑样子。
这些账房都是头回见何凌山,还以为眼前这位年轻漂亮男子是日后即将接任老管家,温家新管事。趁何凌山低头翻阅账本,他们三三两两地对视眼,目光里满是无声嘀咕——这位新来少管事,究竟是什来头。
何凌山早早就发现他们之间无声交谈,但懒得干涉。他对待事物总是肯抱十二分认真,越是生疏,做得越专注。几位账房不知不觉陪同何凌山直坐到夜幕低垂,何凌山按亮台灯,手里握着支钢笔,在核对好地方做记号。他问题已比方才减少
何凌山回到珑园时,已是第二天傍晚。夕阳颜色很好,柔和地被檐角勾着,在长阶上打出片倾斜影子。
他路过外厅,并没有在门口看见温鸣玉汽车,年三百六十五日,对方有三百日是要迟迟回来。倒是管家得到下人传报,很快就找上门来,给正在喝茶何凌山递上串钥匙。
何凌山没有立刻接过,反问道:“这是什?”
“少主人书房里钥匙。”管家道:“少主人上午出门前交代,近来他有许多事要忙,家中事体先由您处理。”
那是他们还在船上时候,何凌山刚从午睡中苏醒,睁眼就看见半躺在自己身侧看书温鸣玉。对方被他缠着闹阵,似乎心情很好,便在那时玩笑般叫过他声太太。可惜何凌山被这两个字惊得不轻,等到他慢慢开始赧然,温鸣玉却不再这称呼他。那个人孟浪与不庄重仅是兴之所至短短念,何凌山总被弄得措手不及,越是措手不及,就记得越清楚,连温鸣玉说出这两个字时笑容也纹丝不差地拓下来。
不过他没料到温鸣玉开过那句玩笑后,竟真要把内务交给自己,仿佛是真要他去尽个太太责任似。想到这里,何凌山脸上隐约露出点笑意,他倒不介意对方在自己头上安置个女子名分,天底下多数男子旦陷入情爱里,总是甘愿无条件无底线地纵容,他不知不觉也做其中员。
管家又道:“小少爷,现下是年底,珑园今年大小账务都等着您去过目呢。”
到没有旁人地方,管家就如同许瀚成样,固执地叫他小少爷。何凌山已经懒得再去制止,他将钥匙接过来,放在手心轻掂下,旋即起身,道:“走吧,带去看看。”
管家原本只是想要提醒提醒这位小主人,没料到他会立即动身,不禁劝道:“今天有些晚,您刚刚回来,明日再去处理也不迟。”
何凌山道:“不必,这又不是什难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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