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偏着头,十分无辜地问:“温先生不会是专程来等吧?如此盛情,令仪可担待不起。”
“凑巧罢。”温鸣玉与他短暂握,淡淡道:“难得看见阮二少爷这样贵客到燕南,不来打个招呼,令尊又要怪不给他情面。”
阮令仪面上虽维持着微笑,但他没有与温鸣玉打过几回交道,眼下又在对方地盘上,自然不能像对方那般从容。他很清楚今日相遇绝非巧合,来燕南之前,他明明特意遮掩过行迹,不料还是被发现。还未交锋就先输阵,实在让令仪很不甘心,于是主动发出邀请:“下榻酒店离这里不远,温先生既然与巧遇,不如与同过去,让请您喝几杯。”
“不必麻烦。”温鸣玉拒绝得很谦逊,旋即含笑打量他眼:“数年没有见到阮二少爷,方才看见你从船上下来,险些把你认作位故人。说不定阮二少爷与温家,确有些缘分呢。”
令仪完全没有把他话当真,只在心中冷笑数声,不动声色地反问:“哦?是哪位故人,温先生旧友吗?”
道自己该就此打住,温鸣玉多数时候主动避让他话锋,那是看在他们主仆多年情分上,愿意把他当做个朋友看待。他也不至于因此洋洋自得,失下属分寸。
司机见他们二人不再交谈,小心翼翼地询问:“三爷,现在回珑园去吗?”
“再等等。”温鸣玉把双手藏进大氅中,有些怕冷样子,司机连忙拉拢车门,不敢再出声。
待到车内慢慢暖起来,温鸣玉长长舒口气,闭着眼问:“瀚成,现在是几时几分?”
许瀚成卷起袖口,看着表答道:“十点刻。”
温鸣玉却道:“等到日后阮二少爷空闲下来,愿做回东道主,好好招待你番。现下还有公务在身,先失陪。”
说完,他当真不再逗留,抛下令仪自行离开。
令仪只当对方故意在自己
码头上人来来往往,不知不觉已换数拨,那司机强自正襟危坐,实际已有些发困。他从口袋中摸出糖盒,正打算偷偷含粒,忽听身后传来车门开合响动,温鸣玉下车。
风雪比他们来时猛烈许多,兜头盖脸地扑人身,许瀚成匆忙跟着下去,撑开手里伞罩住他。另艘邮船恰好在此时泊岸,四处人头黑压压,天气太冷,个个都急着往自己归处去,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,唯独温鸣玉站立这处犹有空余。有人想往这边走,但还未靠近,就被路边两列保镖拦在外面。
另有行人从船上下来,打头是几个穿长袍戴帽子,高大剽悍男人,他们脸蛮横地推开行人,强行辟出条道路。名青年被他们护在中间,正把帽子按在头上,继而不疾不徐地系起风衣扣子。他相貌俊秀,气度闲雅,在人潮中活像只落进鸦群里白鹤,格外打眼。
巧合般,那青年抬眼就望见遥遥站在码头边温鸣玉。他停下脚步,视线骤然冷下去,脸上却浮起个微笑,抬手对温鸣玉招招。
两方很快就会面,青年抛下等候自己汽车与下人们,径自朝温鸣玉走来。他摘下帽子,把刚戴上去手套除,向温鸣玉伸出只手:“数年不曾到燕南来,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温先生,倒真是吓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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