咏棠胡乱点点头,推开病房门,里面灯光雪亮,静得可以听见输液时滴壶发出细微声响。他从雪白枕褥间找到温鸣玉脸,看心便惊悸地拧成团,温鸣玉脸上没有丝毫血色,从眼睑到嘴唇都片苍白,让那几缕搭在脸上发,两道笔直眉与眼睫黑得简直触目惊心。
他何曾看过叔叔如此毫无生气样子,难过得险些嚎啕出来。好在咏棠还记得许瀚成嘱咐,匆忙捂住嘴,步步挪到床前,直至发现温鸣玉胸口有微弱起伏才软倒下去,坐在冰凉地板上抹泪。
咏棠没敢打扰叔叔太久,合上病房门后,他登时换副脸色,恶狠狠地盯着守在外面许瀚成:“究竟是怎回事?你们跟在他身边保护他,为什还会让他受这样重伤?”
按理说,咏棠是温家名正言顺少爷,设若许瀚成欺瞒他,相当于欺瞒另位主人。但许瀚成很清楚这位少爷与何凌山之间恩怨,他要是说真话,指不定咏棠会闹出什事来,他不能让何凌山再惹上麻烦,只道:“是没有保护周全,您要骂要罚,只管冲来吧。”
咏棠被这道近乎敷衍答复惹怒,指着他道:“你以为你是叔叔身边人,就不敢罚你吗?”他倏然转身,唤道:“尚英?你到哪里去……尚英!”
不会太麻烦。”
她话音未落,尚英立刻抬头瞪她眼:“说过,往后你要是看上谁,定帮你把他抢回来,但咏棠不行!”
尚止无奈地看着他:“总是要嫁人。”
“那也必须是你喜欢人。”
他们没少谈起这个话题,每次尚英都毫不退让,尚止拿他没有办法,只好把他推到门口,让他快去办自己事,以免耽搁太久又要挨骂。
他连唤数声,终于看见行人从重重守卫中穿过,往病房方向走来。然而走在最前面那人并不是尚英,而是面无表情,连眼珠都透着冷意何凌山。他竟然穿着身礼服,不过领结不翼而飞,敞着领口,衬衫上甚至还有结成暗色血迹。此刻何凌山看起来就像是个文质彬彬凶犯,让咏棠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。
再愚钝人偶尔也有灵光现时候,咏棠盯着对方衣襟上血迹,竟然隐约猜到它来历,喊道:“是不是你?”
愤怒暂时
尚英无可奈何地被她推出门,想到稍后咏棠听到这个消息反应,心头再度漫上阵止不住烦闷。
不出他所料,知道叔叔现下/身受重伤,生死未卜时,咏棠几乎瘫到地上,好半晌连声音都发不出。等到尚英把他送上车,他才慢慢反应过来,揪着尚英反复追问。尚英耐着性子安抚他路,倒是咏棠自己先闹得累,不知不觉睡过去。
等到尚英把咏棠带到安平医院,倒被那里阵仗吓跳。安平医院已被温家底下人马层层看守起来,走廊上都是佩着枪保镖,许瀚成撑着额头坐在病房外,看见咏棠跌跌撞撞地赶往这里,连忙起身,唤声少爷。
“叔叔在哪里?”咏棠揪住他衣袖,手与声音都在发抖:“带去看看他!”
许瀚成托住他手臂,压低声音道:“三爷刚动过手术,子弹已经取出来,不过人还十分虚弱,至今没有苏醒,请小少爷仔细些,不要惊动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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