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倒是比他致歉来得真诚许多,何凌山原本就保持着眼不见为净态度,不打算与对方计较,如今温咏棠肯主动让步,倒不失为件好事。他点点头,算是相信对方保证,又问:“还有话要说吗?”
等咏棠摇头,他便抬腕看看表,燕城商会会长约在半个小时后与他会面,离动身时间不远。
“那请你自便。”抛下这句话,何凌山便打算离开,谁知他刚转过身,忽听背后珠帘哗啦响,咏棠抓住他衣袖,急切地问:“你会去见尚英?”
何凌山回头看他,目光很平静:“会又怎样?”
“他不肯接电话,人也不知去哪里。”咏棠皱着眉,下意识地用手指揉拧那截不属于自己衣袖,在何凌山面前说这些,毫无疑问是把他尊严放在地上踩,可这刻他甘愿这样做:“如果你去见他,能否替转告他句,很想见他,还有些话,想当面对他说清楚。”
去这副诡异情形,清清嗓子道:“这里是客室,不是你私人领地,没有只许你来,不许来道理吧。”何凌山向来不爱争吵,闻言只无所谓地回应:“随便你。”
这两句过后,又是阵静默,咏棠暗暗咬咬牙,觉得自己主动找这个人谈话简直是愚蠢透顶。不过他几经犹豫,好不容易作出决断,总不能这样算,便按捺起脾气道:“有句话想对你说。”
语罢,不等何凌山出声,他已飞快地吐出三个字:“对不起。”
尽管咏棠此时声音不比蚊子大多少,但两人离得近,何凌山还是很清晰地听见。他不禁眨眨眼,颇为讶然地盯着面前人看半晌,等到咏棠半是局促半是恼怒地侧过脸去,避开他视线,这才反应过来,对方大概是在完成前天叔叔交代任务。
何凌山道:“知道。”
说到后半句时,咏棠鼻翼翕动,腔调隐隐透出几分哽咽意味,也不管何凌山同不同意,径地往下道:“他
在咏棠所受过教育里,跟在道歉后面,往往都是谅解话语,就算心里不谅解,嘴上体面总是要给,因而怎也想不到自己等待半天,竟然得到句这样回应。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,恼道:“你为什不说没关系?”
“为什要说没关系?”何凌山也是脸奇怪:“说没关系,你往日讲过话、做过事,也不会马上就忘得干干净净。难道有这句话,你就会与从此冰释前嫌,做对和睦兄弟?”
他说没有错,光是想到自己与眼前这个人兄弟相称场面,都足以让咏棠汗毛倒竖。何况今时今日,他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与何凌山计较。彼时为难对方,是因为心里装着叔叔,如今那个位置换成另个人,他心中那股对何凌山咬牙切齿痛恨,自然也消减得不剩多少。
再想到自己闯进这里时,听到何凌山与金仲铨那段对话,咏棠不禁对自己道:算,连叔叔手底下人都肯向他屈服,自己又有什本事争强好胜?就算在言语这方面占领上风,也无济于事,尚英已经让他吃够这种苦头。
咏棠盯着脚边盆粉蓝浅紫绣球花,硬着头皮开口:“从今往后,承认你是叔叔继承人,那些不该说话、不该做事,也不会再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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