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干事看他们好番客气谦让,渐渐瞪大眼睛,上下嘴唇抖成毫不相关两片肉:“你、你们……”他声音低微,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话,好半天都没接上下文。
恰逢此时个人急匆匆从花园出来,看也不看这里情形,自顾对尚英道:“岳七少爷,你让去找温鸣玉,可上下都搜遍,哪里都没有找见他。你说楼上,究竟是几楼,在什地方?”
尚英对他招招手,压低声音道:“你过来点。”
这人不明所以地凑上前,刚做出倾听姿势,却见尚英手往下探,握住皮套中枪柄。不等他惊叫从喉咙里蹿出去,尚英已用枪口顶住他左胸,干净利落地扣下扳机。
枪声沉闷地响起,钱干事看着那个人噗通倒地,身躯还在微微地抽搐。而他自己也如同被颗子弹射穿胸膛般,有风从孔洞中呼呼地吹进胸腔,眼前空茫茫,什都看不清楚。他喘着气,终于跌坐在地上。大势已去。
上许叔和,对方同样正望着他,口微微地张着,显出满脸惊讶与迷茫来。他淡淡地收回视线,对尚英道:“岳七少爷,这个人要亲自解决,他知道身份,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去通风报信。”
尚英抬抬手,示意他自便。钱干事旋即在许叔和身旁蹲下,低声道:“许先生,对不住啦。”
“等……等等!”许叔和大喝声,生死关头,他反倒有勇气:“看在是个将死之人份上,请你让死得明白点。那些在船上找到红土,是不是你指使人去换?”
钱干事啧啧两声,语调讽刺地感叹道:“真是难为你,死到临头,不想着自己,倒还在为主人操心。是又怎样,难道你还有命为主人报仇吗?”
“这说来,金叔爷也是你栽赃陷害?”
钱干事似乎十分讨厌提起金仲铨,答得很不耐烦:“那个老头子,仗着自己有些资历,对谁都不放在眼里,替你小少爷除掉他,小少爷合该谢谢呢!”他不欲再与许叔和浪费时间,拔出把短刀,抓着对方头发,低沉凶狠地开口:“好,该答话,也答得差不多。许先生还是早些上路吧。”
没有人不怕死,许叔和吓得立刻闭上眼睛,四周出奇静,他甚至能分辨出钱干事预备发力吸气声。然而就在下秒,蓦地道枪响炸起,许叔和与钱干事身躯同时狠狠震。
刀子当啷声跌落,钱干事抓紧右手,大股鲜血沿着他血肉模糊手掌往下滴。他脸上肌肉不断抽搐,那张和善面孔也变得狰狞,好半天才从牙关中挤出几个字:“岳尚英,你……为什要……”
“总不能真让你杀他。”尚英把枪收回腰间,仍是那副若无其事神态:“那样有人会找算账。”
他走上前,亲自把许叔和从地上拉起来,犹有闲情替对方拍去衣服上鞋印。许叔和局促地往后避让几步,连声道:“不碍事,不碍事。”尚英对他笑,无比真诚地说道:“下脚没有轻重,请您回去之后,千万不要告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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