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渊似是被他激动吓跳,伸出手来,刚刚触到他臂膀,立刻又被他甩开。令仪恨不得把吐出每个字都变成石头,结结实实地摔在对方脸上:“你别碰,话还没有说完!”
“璧和,温璧和,算是想起来。”令仪又急又快地说道:“怪不得从未听说过你这段罗曼史,因为温家早就替你抹去那个人痕迹。个在家庭里受尽白眼,连学都上不起六少爷,说当年你怎又能读上大学,还能够被送到法国去。温璧和真是爱你,
客室里片狼藉,满地都是木头屑,瓷砖碎片,翻倒花盆里泥土混着水,在地毯上摊开黄褐色大团。那是盆栀子花,开得很美,有幽绿叶片与牛乳般雪白、柔软花瓣。现在它平躺在角落里,上半部分仍旧生机勃发,底下却露出枯细根,美也美得不协调起来。
令仪不想再多看这里眼,理理自己袖口,径自往自己卧室去。敬渊默默地跟在他身后,途中叫几次他名字,他都没有回应。进房间,令仪解开睡衣带子,脱下后便往地板上抛,旁若无人地赤裸着身躯在衣柜里翻找衣物,他已经很熟悉在敬渊面前做这种事。敬渊背倚着门站在不远处,视线在房间里每处都停留过,就是没有停留在他身上过。这个人从前几乎没有守过这种礼,令仪也知道他为什忽然又在意起这点,他急着和自己划清界限,真是有自知之明,可恨自知之明!
敬渊再度唤道:“令仪,们需要谈谈。”
“好啊,和你谈。”这次他很爽快地答应:“那问你,第次遇见那个晚上,你统共说过几句谎?”
对方默然阵子,才道:“令仪。”令仪从镜子里狠狠地睨着他,冷声道:“回答问题。”他这样坚持,敬渊毫无办法,只好道:“是,确预先打听过你喜欢那个地方,才去那里等你。”令仪道:“好,这算个。还有呢?”又沉默片刻,敬渊低声说:“因为打听过你……你知道,你身份也并不是不清楚。”对方答复让令仪笑出声来,他想起那个晚上自己举动,那份因遇见敬渊而生出快乐与喜悦,原来他也是个天真又容易上当蠢人。听对方说几句中意话,受到几句赞美,就飘飘然忘乎所以,任由对方整整欺骗自己这多年。
他道:“你打听,找上,只是因为相貌?”
“令仪,”敬渊声音无比痛苦,听起来像是在告饶:“别问。”
“看来不止是。”说完后,令仪自己都觉得荒唐:“脸,身份,家世,全都是你可以利用工具吧。盛敬渊,你真是聪明,这世上实在没有比你更会算账人。”
听见他讥讽,敬渊并没有生气,反而难过地道:“令仪,不要这样贬低自己。你是个很好人,你不知道有多庆幸能够遇见你。”
令仪刚刚披上衬衣,闻言连扣子都顾不上系,阵风似地卷至敬渊面前,大声道:“贬低自己?”他指着自己,连连点几下,脸颊红里透出青来:“贬低自己?分明是你在贬低!没有谁敢像你样侮辱,这样信任你,保护你,可你呢?还好好地活着,你却把当成个死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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