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得出来对方心情不错,甚至与他开个小小玩笑。但钟司令完全挤不出丝笑意,抱着最后希望道:“温家仓库……并不在这个方向呀。”
巡查使向他投来疑惑瞥:“谁说要去温家仓库?”
是个弹丸之地,在那里做十余年官,恐怕还没有在燕城个月捞油水多。
他面为日后富贵生活兴奋,面又对令仪计划牵肠挂肚,唯恐那边出现什纰漏,夜里折腾到两点多才合上眼。可惜睡不到四个小时,老妈子把他房门拍得震天响,扯着喉咙叫道:“老爷,老爷,外面有人要见您!”
钟司令好梦被搅扰,骂老妈子几句,踩着拖鞋怒气冲冲地出去。夏日早晨总是来得早些,天幕已转为柔和灰色,空气湿而沁凉。从房间走到大门口,钟司令点点清醒过来,脚步却越来越迟缓。他很明白,在如此奇异时间不请自来访客,带来多半也不会是好消息。
门口路灯仍亮着,长束雪白光晕底下列着整齐兵。辆汽车停在人群中央,后座车门是打开,名西服打扮中年男人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,低头翻看手上几页纸。钟司令眼就认出那是谁,当即徒劳地扯扯衣摆,整整衣领子,趋上前去,唤道:“曹先生。”
男子抬起头来,他生着双不大眼睛,平直鼻子,两颊松垂,在鼻翼两旁形成两道严肃深沟。冰冷地打量钟司令片刻,他道:“这时候打搅钟司令,真是不好意思。请你换身衣服,再到车上来,有很要紧事和你说。”
钟司令连连鞠躬应是,等到起身时,额前已渗出片冷汗。不知自己白天才提起过巡查使怎会突然出现在家门口,据他所知,对方离开晋安来到燕城,应该是为调查温家与岳端明关系才对,为何会找到这里来?
忐忑地打扮整齐后,钟司令钻进车厢,在巡查使身旁坐定,交握着双手道:“是什样要紧事呢?”巡查使道:“听说你到燕城任职之后,就在调查起私贩烟土案子,有没有这回事?”钟司令闻言精神振,很受鼓舞地道:“有,有。唉——曹先生,您是不知道,这帮不法分子是多可恨。他们看初来乍到,使尽手段阻挠办案,否则也不会拖延这许久!”巡查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拖长声调道:“那好,就长话短说。刚刚查封座私藏烟土仓库,相关人士已经全部拘捕,请你和道去审问他们,看看是否能帮到你点。”
钟司令心阵狂跳,只道是令仪计划成功实施,当即笑着答应下来,同时在心中埋怨令仪:先前明明说好事成之后先给自己消息,结果竟是这姓曹先找上门来,害他虚惊场。过于年轻人,办事就是不牢靠,等到事情结束,他非要打个电话过去问罪不可。
可惜钟司令喜悦没能维持太久,汽车静静行驶段路,他才发现去方向和自己预想中不大样。等到方向越来越不对,钟司令终于按捺不住,僵着嗓子问道:“曹先生,们这是去哪里?”
“哦,想先去看看那间库房,就让警卫们暂时把犯人扣押在那里。“巡查使答得很和气:“你放心,这次带来人手,足以保证们安全问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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