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喜欢人,只能喜欢,没办法
“同侨。”
他睁圆眼睛,“珠江同侨?”
她点头。
俞高韵脸懊恼说,“孟胜祎说你要报京川大学,就把志愿填京大,这下惨,估计考上。”就为这事儿还跟他妈闹得不太愉快。
辆公交将要驶入站台,轮胎哗哗压着水,如同头老牛般,隔着十几米都能听见它粗重喘息。
因为旋律耳熟能详,导致副歌部分大合唱,头顶电风扇声音都掩过,肯定是要引来教务处巡班主任,他在走廊窗外,吼句,谁在唱歌!
那个白痴吓得大声回答,“周杰伦!”
哄堂大笑。俞高韵跟他关系瓷实,笑得最大声。
高考前三天,放假备考,再没有人高喊着爽啦,大家自觉收拾抽屉,摆正桌椅。那刻,似乎所有小恩小怨,都将随着他们从教室前后两扇门,接踵着各奔东西,而笔勾销。
最后次回学校,是交志愿表那天。
原来是她艺考没过。
覃燕愤不能平说着,名额都是给关系户,考官根本目中无人,还有好几个家长巴巴送礼,这种学校不上也罢。百般理由,就是不愿意承认她女儿输在公平赛制上。
“……也不想她离家太远,你托人找找路子。”
听到这儿,梁霜影将门缝轻轻关紧,若无其事坐在书桌前,然而骗不过自己。不是都说,捡芝麻丢西瓜,是她自己将西瓜扔,那芝麻呢?
按亮手机屏幕,点开信箱,全是她发过去消息,没有条得到回复。
俞高韵向远处瞧眼,对她坦然笑着说,“以后……常联系。”
他伸出拳头。
梁霜影愣愣,抬手,握拳,跟他碰下。
“走。”他说着,拎起卫衣帽子,盖过头顶。
少年从表白到告别,点不拖泥带水,像个侠客,很酷摆摆手。
下场绵绵细雨,公交站遮棚底下,她与少年互望着,他有双水手眼睛,可以眺望航海路线,而他说,“梁霜影,喜欢你。”
她低头,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“没想让你道歉……”俞高韵歪着脖子,难为说,“就是憋很久,不说出来难受。”
梁霜影觉得自己很吝啬,挤不出个笑脸。
他尴尬转转腰,想起什,又问,“你报哪所大学?”
盯着屏幕放空会儿,她紧抿着唇,又给他发过去则:「你是不是再也不准备理?」
发送成功,梁霜影把头埋在桌上,抵着自己手臂,被闷热空气告知,这个夏天已经在窗外,心底漫延上阵阵无力感-
上学时候,好像每个班都有个特别跳,自以为聪明其实很蠢男生。他们班胡闯,包揽这项殊荣,常常气得班主任指着他鼻子,你叫什胡闯,你干脆叫胡闹算!
距离高考愈近,他们就愈像个陀螺,稍有松懈就被抽打鞭,日以继夜,夜以继日旋转着,奋笔疾书自催眠——学习使快乐。
到九点结束晚自习前,还有半个小时,胡闯把卷子撩,挠着脑袋打起哈欠,找不到耳机就把歌外放,歌是《七里香》,他最爱,也绝对想不到将来有天,学校对面新开间冒菜馆子,就用这个名儿,再不单单是秋刀鱼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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