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,清蒸汤圆,个时辰以后抓起来裹红糖黄豆粉吃掉,延年益寿,修为,bao涨。”李景往锅底加柴,大冷天里白气蒸腾,股药香萦绕,他坐在小马扎上,手里捏着成蹊白日里买来馒头,拿棍子串凑在火边烤。
成
成蹊:“……差不多吧。”
“那可真不容易。”李景感叹:“道消魔涨,天衡役覆灭仙门太多,你们能活着到这里也算得上是奇迹……从前是哪门?”
成蹊:“………”
天衡州宗门不熟啊啊啊!这玩意儿要怎编啊?瞬间满脑子乱七八糟想法戳出去,容缨在外间完美接收,手指尖颤又画崩张符箓,捏着朱笔就很想打人。
“前尘往事,不愿再谈。”成蹊本人则在李景面前低头垂泪,“本就是小门派,全宗覆灭……天衡仙门不曾遏制魔道,已是九州罪人,同兄长无颜面对仙盟,姓名身份也俱是过眼烟云。”
黄纸堆着,少年正提着笔疯狂画符。
成蹊睡在张硬板床上,这是李景自己搭床铺,木板躺在四块砖脚上,大概是地不平缘故,稍微挪动便发出嘎吱嘎吱声响,但这居然还铺被褥,被面用缎料油光水滑,里头缝绒,轻而暖。成蹊看眼自己脏兮兮衣服,默默爬起来,打算找个地方坐会儿。
“躺着。”容缨在角落发话,他仍旧垂着眼皮画符,但头顶跟长眼睛样,“付诊金,用不着你替大夫心疼被子。”
成蹊没有躺回去,他看着灯火摇曳下容缨沉静眉眼,晕乎乎走过去,将脑袋抵在他背后,轻声道:“谢谢。”
原本容缨是打算避过朔阳,如果不是成蹊想吃点正常食物,他们连外城都不会入。结果他这病,反倒逼容缨不仅得在此逗留,还得入城犯险,就很愧疚。
成蹊说凄苦,李景闻言叹气,他抬手摸摸成蹊头以示安慰。
“人总要向前看,此间事,你与你兄长可以去昙州,那里虽然相对清苦,但民风淳朴,还算有条活路。”
“多谢先生指点。”成蹊感激落泪。心里想着只要容缨能放他条生路,别说什昙州,他就是跑去极北种土豆都行。
水很快就烧热,李景让成蹊把自己搓干净,他则去里间拿药。成蹊泡在热水里那刻舒服发抖,刷洗去身上尘土,再把长发缕缕捋顺,很快灰扑扑小乞丐就变成热水里浮沉白汤圆,再被李景从锅里夹出来放边,重新注水添火加药材,然后丟进去泡着。锅底大火旺盛,成蹊冒头,感觉自己某种正在被清蒸食材。
“美人大夫,你是要把煮熟吃掉吗?”成蹊浑身滚烫,感觉自己热快化。
容缨画符笔尖顿,他看着面前废掉符箓,背后少年脑袋瓜滚烫,透过衣裳都能感受温热,柔软,温暖,小小个拥抱,容缨沉默许久,回首恶声恶气道:“别烦啊,符都画错!”
成蹊被拎到后院丢给李景。
“啊,你们兄弟感情真好。”李景拿着蒲扇在后院烧火,他架口大锅,锅上放个大桶,可惜点火技术不怎样,黑烟滚滚,不见火星。
“相依为命,感情自然深厚些。”成蹊蹲在李景身侧把火点燃。
“从天衡州逃出来?”李景蹲在成蹊旁边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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