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皮坠坠,成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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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离天亮还有个时辰,外头落层霜。
成蹊哆嗦着伸出条胳膊,在小几上捞水漱口。茶壶里茶叶泡许久,很苦,炉火灭,茶汤自然也冷,李景想给他热热,成蹊摆着手示意不用。
漱口后舒服许多,成蹊裹着斗篷,坚定将竹帘拉上去散味儿,而后瘫在船里动不想动,桃花眼尾可怜兮兮红着,眼睫上还沾着未尽水汽,嘴唇更是红厉害,有点破皮。他闭着眼睛昏昏欲睡,又被李景连人带斗篷团进怀里。
新买衣服左右已经要不成,还得穿旧衣裳。李景取出套中衣想给他套上,不过掀斗篷成蹊就喊冷,只能先就这抱着。
他喝,怎李景反而激动。
“别动,让缓缓。”李景抱着他腰,将头埋在他颈侧,闷声道:“修为不精,见笑。”
阵风起,芦花被卷着飘进船舱,成蹊后腰发软,小火炉里炭火快熄,只能看见丁点零星火星。他看着静谧江面,江面外如墨山川,和山川上星河,呼出口灼热气息,抬手将半开竹帘拉下。
“李景。”成蹊靠在他怀里,听着青年急促心跳声,摸索着寻到剑修修长手指,以自己柔软指尖勾住,点点带下去,“有些难受……帮帮。”
水青色衣袍像是莲瓣,层层散开,莲芯是通透白与几点柔软红,墨色发沾在汗湿背上,如条条蜿蜒细流,剑修银色发尾垂落,缠绕上去。
成蹊垂着眼皮,将手伸进李景怀里暖着,他很困,有些想睡,但又不太想睡,浑浑噩噩时候,将脑袋埋在对方胸口,小声道:“最近直在做梦。”
李景摸着成蹊散开头发,懒洋洋嗯声,“梦见?”
“没有。”成蹊轻声道,“有你就是美梦啦,那是个持续噩梦,梦里杀人,也被人杀,不太愉快。”
李景不动声色将成蹊抱更紧点,“只是梦而已,你身边有,下次再做噩梦就想,会去救你。”
成蹊扑腾下,在李景怀里换个姿势,“好,要是打不过,就叫你过来帮忙。”
成蹊被昙花香气包裹,舌尖被人咬住,他往后缩,却被抵在角落,避无可避,颤抖着任人欺负。握久剑手很漂亮,指骨节分明,修长,但也粗糙,带着薄茧,有些刺棱,成蹊不太喜欢。
船内全暗下去,竹帘缝隙从外头透进来条条银色光斑,成蹊衣袍皱成团,气息也乱成团。他被李景抓住手腕,左手手腕上还戴着两件法器,金色储物灵器与玉色灵镯,垂下去,两个灵器碰撞,发出叮当细响。
成蹊累,迷迷糊糊推搡却推不开,半眯着眼瞪人。借着竹帘缝隙透出那丝丝微薄光亮,他呆愣愣看着面前李景,银色发亮丝丝,像月光那样清冷,暗金眼睛却沉着,带着极强侵略性,成蹊瑟缩下,又忍不住靠近,抬起头亲亲那双漂亮眼睛。
李景轻笑声,对这种顺从和示好表示满意,于是变本加厉,却被人口咬在脖子上,他也回敬口。
小船出青玉城范围,便彻底看不见烟花,唯有雾气浓重,芦花飘荡,乐水流淌水声中,偶尔能听见几点压抑喘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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