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神外医生,年过四十甚至整个职业生涯都不定有机会主刀台脑干肿瘤切除。
但俞锐自大学实习就跟着周远清,路从他副刀做到独立主刀,见识都是疑难病例和危重症,早在副主任级别时,他就已经开始积累这方面经验。
可即便有经验,也不是对嗜铬细胞瘤经验。
单就手术入路而言,他们昨天就讨论整整大半天,既要避开重要神经血管,又要最大限度保障手术视野,尽可能在手术开
钟烨语气毫无起伏道:“答应可以,不过不做亏本买卖,所以你也得答应个条件。”
俞锐听完就是声冷笑:“你还真不愧为铁面无私医务处长。”
钟烨回:“你也可以不答应。”
俞锐下颔线绷紧,眼也不眨地看着他,最后沉下口气,道:“说吧,你想要做什。”
钟烨挑起眉,短促地笑笑:“看来唯能让你老实下来,还真就只有个顾翌安。”
说什,事到如今,多说也无益,俞锐只是对他做法不满,但却无可指摘。
冷冷声轻嗤过后,俞锐皱眉说:“别不提,但有点你必须向保证。”
钟烨依旧脸平静地看他。
俞锐没管他那张百年不变冰山脸,直接道出要求:“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场手术副刀是翌哥,知道人你也得保证他们不会传出去。”
钟烨嘴角轻动下,快到转瞬即逝,让人分辨不出那是笑还是嘲讽什:“你怕影响顾翌安名声?你觉得他在乎这个?”
他自己东西,和俞锐有关几乎件也没带走,节日送过礼物,包括两人合照,唯独却带走这个。
十年里,这张小小CT角陪他度过无数个夜晚,也陪着他去无数个地方,边缘早就已经被磨平褪色。
房间里很安静,静得好像呼吸声都格外明显。
顾翌安抬起手,指腹在黑白影像上轻柔划过,而后轻缓地阖上眼——
手术开始前,俞锐去找钟烨签字。
无视俞锐脸不爽,钟烨接着又说:“也没别,就是提醒你,你想怎样使性子是你事,但别牵连到八院,尤其别再出现研讨会跟徐颂行呛声这种事,毕竟不是每次都刚好有人替你灭火。”
俞锐轻扯嘴角,随即穿过感应门——
脑干位置,是神经外科界公认“生命禁区”。
四周遍布各种神经血管,同时也涵盖各项功能区,手术风险极高,任何点极小失误都可能致残致死。
哪怕只是普通良性肿瘤,只要生长在这个位置,就算是国内德高望重老教授,都得掂量掂量手术性价比。
“你就说答应,还是不答应?”俞锐没空跟他绕弯子。
钟烨盯着他看半晌,而后点下头。
俩人历来不对付,俞锐没什别可说,摘下胸牌去刷感应门。
“等下—”钟烨叫住他。
俞锐又转头回来。
例行公事地聊完术中风险和手术方案后,他单刀直入问钟烨:“是你去找翌哥吧?”
钟烨提笔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名,点头说“是”。
他签完递还给俞锐,俞锐却没有要走意思。
两人你看看你,钟烨面无表情,俞锐皱着眉,脸上明显透着不悦,连额角旧疤都是紧绷起来。
钟烨没吱声,抬抬手,示意他有话就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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