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半晌,低声叹息,走过去拍拍俞锐肩膀:“师弟,知道你有很多顾虑,但今时不同往日,你们早就不再是大学里热血懵懂小年轻,你不能老想着给他什,你得问问自己,翌安他最想要是什”
话说到这里,陈放也跟着沉默。
作为极少知情人之,很多话陈放说也不是,不说也不是。
尤其俞锐那性子,倔起来跟头牛样,谁说都没用,不仅倔还能扛,他要是打定主意不松口,你就算硬掰他嘴也没用,骨头实在太硬。
就这僵持着,俞锐没动,立得跟人形立牌样。
怔怔地看着,他低声道:“早晚都得回去,或早或晚,没什差别…”
戳心窝子话陈放最不爱听,也不爱跟他绕弯子:“你可别说你不知道他为什回来?”
“说什呢,放哥。”俞锐低笑声,不接他这话。
“你少给揣着明白装糊涂,也别给扯那些流言,就那点儿破事儿,凭你那脑子还能想不明白?”
俞锐沉默不语。
屋里仅有窗前落些灰蒙蒙光,俞锐正仰头靠在办公椅上,双腿交叠搭在桌面,右手罩着额头,看着像是在睡觉。
气冲脑门儿,陈放两步过去,单手拍桌。
“啪——”
声音大得刺耳,俞锐蹙蹙眉,眼睛睁开,眼神却放空好瞬。
“都什时候,你还有心思在这儿睡觉?”陈放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,“翌安今晚飞机,你不知道?”
去。
外面很吵,显得房间格外空旷安静,屋里灯也没开,很暗,只从窗户缝隙里透进点光线。
就这站会儿,俞锐走到窗边,百叶帘拉到最上面,窗外天色依旧阴沉,云层很灰很厚,铺满整片天空。
,bao雨将下未下。
都说雨天留人,可想走人又如何留得住。
陈放靠回到桌沿
陈放却是典型急性子,压不住火。
“祖宗诶,你光心里惦记有什用,”他拍着桌子,就冲俞锐后脑勺嚷嚷,“按翌安性子,这回你要真把他放走,你俩可就彻底玩儿完,这辈子你都甭想再把他给找回来!”
可即便这样,俞锐还是没出声,也没转身。
看着像是丝毫不为所动,可陈放从他背影往下看——
那双紧攥成拳,骨节突出泛白,手背血管青筋爆起,直延伸进衣袖胳膊,到底还是泄露出俞锐内心最真实情绪。
俞锐将腿收回,揉捏着眉心,平淡地“嗯”声。
“嗯?”陈放扶着额头,没给他气死,“你嗯个屁你嗯,他去是美国,有去无回地去!”
“能不能小点声儿,耳朵都快被你吼聋,”嗓门儿声实在太大,俞锐扯下耳朵,“回就回吧,他家本来就在美国,不回美国,难不成他还要直留在这儿?”
起身绕开陈放,俞锐背对他,视线触及那件挂着外套时,身体却又戛然顿住。
原本想要做什,像是瞬间忘。
昨天刚得知霍骁要走,今天又忽然告诉他,顾翌安也要走。
俞锐左手攥着右胳膊,就这看着窗外,沉默很久——
刚下手术台,陈放洗手服都没换就跑回病区。
脚步匆忙,走路都带风,别人跟他打招呼,他都只匆匆摆下手,路火烧火燎地,直奔俞锐办公室。
门猛地被推开,陈放扫眼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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