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时冲动,但他忍不住,也不想忍,就想任性这次,不只是为顾翌安,更为他自己。
通过安检,整个机场最后趟航班也已经起飞。
候机楼仅剩些通宵等候早班机乘客,要埋头刷手机,要垫着背包仰躺在长椅上睡觉。
俩人在处相对僻静地方找张长椅坐下,顾翌安将行李箱交给俞锐,也没说别,转身就走。
大厅光线明亮,长椅正对玻璃幕墙,外面是停机坪,不时有摆渡车和拖
顾翌安先是愣,而后挑起眉梢:“你怎知道改签?”
“没有?”俞锐已经渐渐恢复过来,笑着甩甩手里护照,“没有话,当然最好,省下张机票钱。”
顾翌安也笑,之后说:“明天上午八点三十五分。”
俞锐眨下眼:“飞洛杉矶那趟?”
顾翌安点头。
顾翌安沉默两秒,试图压下心底翻腾情绪,轻声又道:“光有护照没有签证,就算到美国也过不海关”
话说半,再次顿住。
因为翻到后面,顾翌安发现,俞锐不仅办过签证,还办好几次,从年签,三年签到十年签,有效期全程覆盖这十年,像是随时等待着场奔赴远方契机。
再开口,顾翌安嗓音已经染上哑意:“既然办这多次签证,后面又为什没去?”
“本来是要去,”俞锐低笑声,“走到半,放哥打来电话,说老师发病”
。”
就这样,顾翌安被曹俊推到边。
直到最后位旅客检票完毕,乘务员问他是否还要登机。
顾翌安抬眸,再次看向视频里滚动播放新闻画面。
登机牌跟护照攥紧在手里,顾翌安到底还是摇头说声“抱歉”,然后拉上行李,快步往出口方向走——
于是,下秒,俞锐将护照再次递给看热闹女客服:“不好意思,还是麻烦你帮定下刚才那张机票。”
“你——”顾翌安才开口说第个字,俞锐打断他。
“翌哥…”他咬紧下颔,倏又松开,“这张机票,想都快十年!”
阻拦话卡在喉咙,顾翌安到底还是什都没说。
买这张机票,不代表俞锐真会飞去美国。
那是第五年,俞泽平身体恢复得差不多,俞锐好不容易请个月长假去美国,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
蓝色印章独独落下道出境记录,俞锐中途转机,最后又不得不折返回来。
胸口酸涩再也抑制不住,情绪不断地奔涌翻腾,浪潮般拍打过来,顾翌安阖上护照,将头侧到另边。
百般滋味难辨,彼此皆是沉默无言。
过好会儿,顾翌安手里突然空,俞锐将护照拿回手里,看着他问:“翌哥,你改签机票是什时候?”
俞锐情绪没恢复过来,俩人立在原地直也没走,倒是让柜台后面女客服越看越清醒,早前那点瞌睡全部跑个干净。
没顾得上其他,顾翌安将俞锐护照拿在手里,淡声问他:“如果要是走,你还真打算飞去美国?”
俞锐压低下巴:“应该会吧。”
“不是不愿意出国吗?什时候办护照?”原本只是想随意说点什,让俞锐渐渐放松下来,可真当翻开内页,顾翌安瞬间怔住。
签发日期所写时间,竟是十年前,他走之后第二个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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