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16床
而生前预嘱所要解决,正是“尊严死”问题。
尽管在国内,生前预嘱并不合法,但已经有部分医学界人士自发地组织起来,开始从科普到实践过程中,逐步进行推广。
俞锐就是八院最支持生前预嘱人。
尤其他手下脑瘤组和重症组,直就是高死亡率组别,很大部分病人,最终无可避免都会在监护室里等待生死宣判。
有些病人明明已经无自主呼吸,处于脑死亡状态,可只要家属不愿放弃,他们就得用尽各种方法去抢救,甚至眼睁睁看着病人靠呼吸机维系,直到各项器官衰竭。
其实,和OPO跟钟烨推行鼓励器官捐献样,俞锐从藏区医院调回来以后,直就在身体力行地科普推行生前预嘱。
那些饱受痛苦只剩下绝望癌症末期病人,那些遭逢意外只能靠呼吸机维系患者。
这世上有太多无能为力,生老病死又是每个人必经过程。
生命降生总是让人兴奋雀跃,可如何面对死亡,如何体面地离开,却始终都是个极其沉重话题。
当个人躺在病床上,不能动也不能说,甚至无法表达自己最真实意愿,只能任由他人决定自己生死去留。
这是种什样心情。
“你,究竟是怎说服病人家属?”钟烨还是没忍住问。
俞锐摇摇头:“什都没说。”
“什都没说?”钟烨面露狐疑,有些不信,“那家属态度怎会转变这快,还转变这大?”
在此之前,不管是OPO人,还是心外孙主任,甚至连钟烨本人都去找过病人家属。
所以遇上那些病情严重,又明显已经无法治愈患者,俞锐都会让科里医生在适当情况下进行生前预嘱科普,把选择离开方式交还到患者手里。
在这件事上,钟烨虽然并不反对,但也从未表现出支持。
他个性务实且看重成效,生前预嘱推行难度太大且收效甚微,远没有器官捐献那迫在眉睫,所以他根本不会投入人力物力去做。
何况到目前为止,未做公证生前预嘱并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,顶多可以作为病人清醒时想法,在必要时刻传达给需要做选择家属。
这次16床事正是如此。
哪怕开始就说好,可事到临头,即便患者本人不想过度治疗,但家人却不愿放弃病例实在是太多。
良心谴责,情感割舍,道德和伦理较量之下,病人尊严和意愿逐渐被忽略,甚至被抛诸脑后。
于是走到最后步,插管,鼻饲,电除颤,乃至于气管切开,躺在床上奄奄息人全身插满管子,只能绝望地煎熬。
直熬到油尽灯枯,咽下最后口气。
毫无质量延续生命,不仅是在增加病人痛苦,连病人最后应有丝体面和尊严也荡然无存。
但对方情绪激动,还极其抗拒,根本连谈余地都没有,更别说答应捐献器官。
最后也是真没办法,OPO梁主任才会舔着张老脸找上俞锐。
可当时俞锐态度坚决,这件事又确是在强人所难,梁主任和钟烨都已经做好放弃心理准备,没想到还能在关键时刻迎来转折。
“是生前预嘱。”俞锐只回他五个字。
片刻恍惚,钟烨很快就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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