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视片刻,俞锐敛起笑意,说:“就想听你应应。”
顾翌安怔,手上动作都停。
哪怕是到现在,俞锐还是会说梦话,经常会在梦里喊着他名字,然后惊慌失措地醒过来。
顾翌安心里难受得不行。
好几次俞锐重新睡着后,黑暗中,他闭上眼又睁开,看着俞锐脸,陷入长久而无声沉默。
左声“翌哥”,右声“翌哥”,叫完也不说别,可听见顾翌安回他,哪怕只是淡淡声“嗯”,俞锐嘴角都下不来,跟有病似。
书看完,他又绕到露台给白海棠浇水,转过身还隔着客厅,老远就冲屋里喊。
顾翌安被闹得也无心工作,摇头阵失笑,从书房出来,顺便接过他手里水壶:“怎今天,就这想?”
俞锐歪头看他,摇摇头。
顾翌安淡淡挑眉,浇完另外株白海棠,他放下水壶,抬手摸摸俞锐侧脸。
喉结滚动,俞锐说:“六点,吵醒你吗?”
顾翌安还是没睁眼,手却往上摸到俞锐耳垂,轻柔地捏两下,下巴还蹭着他后颈:“没有,时间还早,再陪睡会儿。”
俞锐“嗯”声,也没动,顾翌安捏着他耳朵都没松开,没过会儿就又睡着。
本来,他睡意也没那重,都醒差不多,后面大概是被顾翌安轻缓均匀呼吸声感染,不知不觉地又跟着睡过去。
再次醒来,都快十点多。
早上闹钟响,俞锐就醒,人还惺忪迷糊,胳膊下意识就往床头柜上伸,赶紧摸到手机按掉恼人闹钟。
好不容易遇上周末休息,他倒是无所谓,也能起来。
但顾翌安昨晚跟美国研究所那边开会开到后半夜,刚躺下还没几个小时,俞锐不想把他也吵醒。
可反应还是慢些,搭在腰上手动动,顾翌安问他:“几点?”
俞锐是趴着睡,嗓子发紧,时没发出声来。
他很难想象,在过去那些年,无数次梦中惊醒,俞锐喊出
俞锐又叫声:“翌哥。”
“嗯?”顾翌安拇指摩挲着俞锐下颔。
“翌哥。”俞锐眯起眼睛笑。
“嗯。”顾翌安也笑。
俩人加起来都快奔七十,还幼稚得跟有病似,你叫声,应你句。
顾翌安多久醒,俞锐压根儿不知道,他走出卧室,早餐已经做好放在餐桌上,书房里隐约传出打电话声音。
还是COT103临床试验事,受试者二期放化疗结束,试验点数据也很快传过来,顾翌安这还没休息几天就又开始忙。
整整上午,顾翌安都在书房对着电脑,连人都没出来过。
俞锐难得闲下来,自己又觉得无聊,但也不好去吵顾翌安,于是捧着本书在沙发上看,时不时地仰头往里瞅眼,再喊声“翌哥”。
忙碌之余,顾翌安还得抽空应他声。
他皱皱眉,睁开眼。
卧室窗帘拉着,只留道缝隙,外面天空透着点浮白,屋子里也只隐约看得见点亮光。
半天没听到声音,顾翌安翻过身,又收紧胳膊把楠峰人往怀里带,嘴巴刚好碰到俞锐耳朵,很轻地蹭两下。
“怎不说话?”
晨起嗓音带着独有慵懒和哑意,听着本就勾耳朵,这会儿靠近,温热呼吸全都喷在俞锐耳廓上,实在太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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