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中心
更衣间紧挨着浴室，人多起来就很吵，现在这会儿都过下班时间
，里外也没人，反而愈发显得空旷。
空旷到，连滴水落地都带着回响。
两人就这
面对面，苏晏埋头坐着，俞锐双手揣兜，长腿交叠，背靠柜门，安静地站着。
苏晏没说话，俞锐也没再追问，但他知道苏晏还有话要说，所以他在
手机揣进兜里，俞锐站到他对面，试探问：“心情不太好？”
苏宴微微
顿，说没有。
额前发梢还在往下滴水，他胡乱又擦两下，将毛巾捏在手里，渐渐攥紧。
俞锐没出声，也没走。
片刻沉默，苏晏皱皱眉，蓦地又说：“就是挺烦。”
像这样病情紧急患者，医院都有绿色通道，就在他们讨论间隙，病人早已等候在准备室，只要手术方案确定，立刻就能开始手术。
商量半天，仨人致认为，脑外伤最是棘手，由俞锐先行主刀，曹主任和苏晏则轮候在旁，只要关颅，他俩随时都能接替上台。
五个小时手术接力，除去开胸时突发次大出血，病人生理指征还算稳定，手术也还算顺利，CT复查，人立马就送进神外监护室。
累大半天，俞锐在淋浴间洗完澡，换下洗手服，从柜子里拿出手机先给顾翌安打个电话。
顾翌安今天也忙。
又是上午门诊，眼睛被观片灯晃得酸痛，俞锐正揉按着太阳穴往回走。
刚进外科楼，急诊科小护士跑过来，半道上截住他，临时又把他叫过去接手台急诊手术。
车祸刚送来患者，外卖员，送餐时赶时间横穿机动车道，时不察，被后方辆疾驰货车撞翻在地。
外卖小哥当场失去意识昏迷不醒，送到医院，急诊科医生初步检查，患者身上不仅多处骨折，脑部和胸部还都受重创。
俞锐赶过去没多久，胸外曹主任也到。
俞锐眼底闪过丝诧异。
今天苏晏实在太反常，即便他俩认识十几年，像这样情绪外露，甚至直接表达内心烦躁次数，只手都能数过来。
难得坦诚次，俞锐也没跟对方绕弯子，很快就问：“烦东子？还是烦你自己？”
苏晏没应，再次陷入沉默。
但从俞锐角度，明显能看到他紧绷下颔和阴郁眼神。
COT103项目，八院受试者数目最多，二期放化疗结束也相对晚些，其他试验点工作结束，这边工作才刚刚开始。
电话响好几声没人接，估计是在忙。
俞锐挂断电话，手机还握在手里，旁边淋浴室门被人推开。
苏晏洗完澡出来，头发上还挂着水珠。
看到俞锐，苏晏叫声“锐哥”，很快便垂下眼，用毛巾擦着头发，走到两侧储物柜中间长椅上坐下。
普外那边也叫苏晏过来，他是最后到，俞锐刚看完片子就见他从门外拐进来，脸色很沉，表情也不太好看。
苏晏性格安静，极少有情绪挂脸时候。
可救人要紧，俞锐看他眼，暂时也没功夫多说，仨人连寒暄招呼功夫都没有，立刻直奔主题，沟通病情，商讨手术方案。
送来片子挂观片灯上，从各项检查报告看来，肋骨骨折导致胸腔积液，胆囊破裂引起腹膜炎，重度脑外伤伴有严重颅内出血。
问题个比个致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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