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里,又站好会儿,丛凉低头声轻笑,转身走。
失眠也莫名治好,回到病房没多久,他困得眼皮都睁不开,但还是听见门外靠近脚步声,以及罗宇进屋重新躺回床上那点儿动静。
那晚过后,罗宇不再抵触治疗,也不再闹着要绝食出院,连对医护人员都开始变得礼貌客气。
如俞锐所说,那阵子,于慧尽管依
起初,里面很长段时间都在沉默。
光是闭眼想象,丛凉自己就能感觉到俞锐彼时坐在椅子上,垂眸不语,凝神皱眉样子。
不知多久以后,俞锐忽然开口。
语气平和甚至不带丝波动,他问:“你知道医院里那些经历至亲去世,却又始终无法和过去告别病人家属,都是哪些人吗?”
罗宇没应。
不止如此,罗宇还道出句足以震撼丛凉话。
他说:“死,是归宿,也是她新生。”
整个人都呆住,丛凉甚至都忘自己是干嘛来。
死这个字眼无论是于病人本身,亦或是病人家属来讲,都是讳莫如深。
他在医院住这久,也采访过很多癌症末期病人,可没有个在论及生死时候,能超过罗宇此时带给他震撼。
手服都还没脱。
看见罗宇时候,俞锐当时还挺意外。
半夜两点,整个病区都是安静,综合办公室也没亮灯,值班医护人员全都趴在桌子上打盹儿。
丛凉刚好是第二天手术,想起当年被俞锐开瓢经历,他当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怎都睡不着。
他看罗宇床上是空,还有些纳闷儿。
俞锐也没想过他会回,接着又道:“不是用尽全力想留却留不得,也不是从开始就放弃,后来又后悔,反而恰恰是像你这样,默不作声,擅自就代替他们选择放弃。”
“你说你母亲从未认输,可你认输,她就永远无法抵达终点。你想让她放下,就不应该轻言放弃。你应该尽你所能,让她不留遗憾。”
“只有这样,你告别,才会是她新生。”
说这些时候,俞锐始终很平静,连他以往工作上严肃甚至冷静锐利那部分都没有。
看似不带任何情绪,可他话语间流露出来,始终都是温和沉静足以抚慰人心力量。
罗宇说这些时候,每句都从容而坚定,连落地都铿锵有力。
丛凉根本无法想象此时他,只有十七岁
俞锐没应,丛凉始终也没听到他声音。
若不是透过门上那方玻璃,丛凉明显能看见俞锐当时就坐在办公桌后面,他甚至极有可能当那些话是罗宇独自梦游自言自语。
明知不便打扰,可在好奇心驱使下,他还是忍不住留下来,就站在旁边,安静听完俞锐之后回答给罗宇话。
本来也失眠,丛凉当时出来,也就是想找俞锐聊聊天,求点心理安慰,却没想到能在办公室门外,听到他俩那段对话。
开始聊天什样,丛凉无从得知。
他刚要叩门时候,里面就只有罗宇清亮而坚定声音:“不是你们放手,是放。”
丛凉惊,顿在原地没敢动。
“俞医生,你救不不是吗?知道活不多久,可她还年轻,放下,离开罗家,她才可以重新开始,直抓着,她永远都没办法向前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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