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年,总忍不住在想,罗宇他会不会怪,怪没能早些发现他病,怪让他去给姐姐配型做骨髓移植,怪不够努力,不能让他平安健康长大”
俞锐蹙眉,
眼里闪动着泪花,不到片刻便顺着两颊滑下去,于慧看着他说:“而却心安理得地过这多年,甚至毫无负罪感”
俞锐眉头皱得更深。
他看于慧肩膀抽搐,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,于是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递给她。
很长段时间,俞锐始终都没说话,也没出声。
直到于慧情绪渐渐平复,他才开口,认真地看着她说:“你不需要抱歉,更不需要自责,这是个人选择,你不需要有任何负罪感。”
聊到这里,于慧顿下,歉疚道:“俞主任,当年事很抱歉,直也没有机会好好跟您说句对不起。”
“不用,你不需要说抱歉,更不需要说对不起。”俞锐语气平和,像是根本毫不在意。
于慧却摇头:“其实,当年那份同意书,也曾经以为是您忘”
“从罗宇爸爸,还有罗玥,再到罗宇,哪怕是到现在,都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在那张放弃治疗同意书上写下自己名字”
喉咙哽住,她抬起眼,眼里带着清润水光,嘴唇蠕动好几下,才又道:“甚至都在想,是不是真如婆婆所说,就是来克他们,是注定天煞孤星”
前,甚至聊起于慧从来不曾跟人提起过去。
俞锐也是后来才知道,于慧其实是孤儿,好不容易拥有个幸福完整家庭,丈夫儿女却在短短五年间相继离开。
罗宇走后,俞锐也曾担心,她是不是真能熬过来。
那时候他实在很难想象,未来某天,于慧可以安静地坐在他旁边,平和地聊起她这些年所经历故事。
她说她太年轻就结婚,结婚之前也没正经上过大学。
他顿下,语带郑重:“如果你真这想话,辜负,其实是罗宇最后心意。”
也许是这句话本身,又或是想到罗宇做这些事所带来震撼和触动。
于慧看着他,久久也没说话。
手里纸巾揉搓成团,于慧收回目光,双手攥紧搭在腿上:“其实,并不是个合格母亲。”
眼睫垂下,她说:“以前罗宇还在时候,对他关心就很少。”
“你——”
俞锐皱眉刚要开口,于慧径直打断他又说:“说抱歉,不是替婆婆说,而是替自己。”
于慧抿紧嘴唇,半晌又松开:“曾经因为您遗忘那份同意书而无比庆幸”
“可是,直到昨晚丛记者找到,告诉当年真相,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可笑”
“俞主任,是您留给最后口气,才让走过人生中最艰难那段时间”
离开罗家以后,她又重新高考去读书,还在学校里遇到现在丈夫,大学毕业后,她直都在小学里当老师,还生下现在双儿女。
她还说,罗宇走后没两年,罗宇奶奶也病,老年痴呆,最开始是经常记不住事,后来越来越严重,还偷跑出去走丢过好几回。
好心人遇上把她送去警察局,警察又辗转联系到于慧。
于慧得到消息之后赶回老家,又把老太太接到身边,亲自照顾。
老太太也没挺多久,前后年也就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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