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翌安看他眼,狐疑着开灯,换上拖鞋走进去。
扫眼四周,岂止是有点乱,简直是片狼藉。
拖把倒在地上,客厅地板到处都是水,岛台上摆堆碗碟和杯子,地上还摔几个,玻璃碎片横躺在地上还没清理。
转头再看厨房。
果不其然,灶台上放着砧板和菜刀,周围横七竖八摆着堆土豆,西红柿还有洋葱,有皮削半,有切半。
眉梢微挑,顾翌安语气淡淡:“现在又疼?昨晚不还说没事吗?”
“那都是装,真疼晚上没睡着。”俞锐坦白。
车流移动,顾翌安收回视线,淡定开车,随口回他句:“那怎不继续装?”
俞锐心想,再装下去,这冷板床指不定还得睡多久。
软磨硬泡大半天,卖惨也卖大半天,顾翌安始终也没松口。
可不过天时间,顾翌安收获太多和俞锐有关信息。这些信息让他沉默,也让他心绪不宁,直到现在也没能缓过来。
他看着俞锐,眼神微动。
流动在心底情绪太多,有震撼,有欣慰,有心疼,也有骄傲。
以至于他昨天满腔愤怒,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各种混杂情绪挤压,消磨,直至彻底地无影无踪。
何况每次只要俞锐低头,他根本就点办法都没有。
:“说请客就挂电话,看不止铁阎罗,铁公鸡也是他。”
正常下班,晚高峰是避不开。
车堵在旧城区入口,顾翌安手抵车窗撑着额头,宁愿对着街道两旁干枯树枝发呆,也没转头看俞锐眼。
“翌哥”俞锐坐不住,侧身面向他问,“你还生气呢?”
顾翌安端着,还是不理。
脸色沉,顾翌安当即皱眉,转头盯着他,沉声就问:“你手是不是不打算要?”
俞锐没说话。
好不容易消下去火,噌下冒起来,顾翌安着实被他气得够呛。
脱下外套,挽起袖子,顾翌安径直就往卧室走。
入冬以后穿都是长袖套毛衣,平时出门室外还得加
眼看拐进杏林苑,俞锐忍不住:“翌哥,你知道什意思。”
“不太知道。”顾翌安说。
停车熄火,顾翌安解开安全带,抬起眼看他,还挺认真地问:“你什意思?”
说完也没等俞锐反应,顾翌安径自下车,走。
俩人前后脚进屋,顾翌安刚摸到开关,俞锐按住他手,还跟他说家里可能有点乱。
低低声叹息,顾翌安越过扶手箱,握住他另只手,拇指摩挲着俞锐手背。
轻声开口,他问:“肩膀和胳膊消肿吗?还疼不疼?”
“不——”俞锐刚发出个音,立马又拐道弯儿,“疼,特别疼,疼得晚上都没睡好。”
顾翌安心里紧。
可抬眸看,喊疼人绷着张脸,卖惨卖得极其认真无辜,哪像有事样子。
俞锐盯着他侧脸看半天,稍稍凑近,又说:“认错道歉,你别跟生气成吗?”
他说话声音直放得很轻,语气也带着明显哄,甚至还有独独只在顾翌安面前才会露出示弱跟讨好。
顾翌安这才转头,视线落在他脸上,又移到他悬吊胳膊上。
眉心紧蹙,嘴唇也抿紧,可情难自禁,顾翌安眸光里闪动情绪到底还是出卖他。
事情发生时候,顾翌安确生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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