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,睡得不熟。”俞锐撑着床沿坐起来,摇摇头,很快又问,“这晚,你怎过来?”
顾翌安将手里那袋文件递给他:“陈放寄份文件到杏林苑,好像是给你检查报告,在家没什事,顺便就帮你拿过来。”
文件落在手里,俞锐没说话,顾翌安狐疑着又问:“陈放不是在宁安吗?怎会突然给你寄检查报告?”
俞锐心头跳,蓦地抬起头,但很快又避开顾翌安视线,掀开被子翻身下床,看似镇定地将文件放到旁边矮柜上。
他拿起桌上水杯喝水,背对顾翌安斟酌半晌才说:“儿科那边有位从放哥他们院转来患者,漏点资料,就让放哥顺道帮忙寄来。”
顾翌安转身就往楼下走,刚出电梯,迎面正好跟普外实习苏晏撞上,顾翌安停住脚步,问他:“俞锐在这儿吗?”
苏晏稍许迟疑,说:“锐哥在值班室休息。”
他动动嘴唇,本想再说点什,顾翌安没注意,点头道谢已然绕开他,大步迈向值班室,转动门把,走进去。
屋里没开灯,只窗外透进点清辉月光。
东院值班室通常都是上下铺,借着外面渗进微弱光线,顾翌安看到俞锐缩在下铺床上,身上穿着皱皱巴巴洗手服,头歪向窗外,眉心微拧着。
着就将药膏塞他手上。
俞锐摊着手,立在原地,嘴唇翕动,鼻间猛地酸,心脏也随之缩紧,连先前烫伤毫无知觉手背,突然之间也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。
手术过后,俞泽平恢复得并不太好,整个人都恹恹。
因为不能进食,他鼻子上直插着鼻管,说话有气无力,像是夜之间就老,连头发都跟着白许多。
水房对话过后,俞锐白天黑夜不是加班就是在他爸这里守着,睡也睡在值班室,基本没再回过杏林苑。
涉及病人隐私,顾翌安“嗯”声,没再多问。何况他本就只是借着送文件名义,想看看几天不见人而已。
他依旧坐在床边,望着俞锐背影:“不在儿科,怎想起来普外?”
俞锐怔,放下水杯,低声道:“苏晏今晚就个人,下班没什事,所以就过来帮帮忙。”
“是吗?”顾翌安起身走到他对面
关门,顾翌安放轻动作走过去,在床边位置坐下。
他注视着眼前朝思暮想人,眼窝轮廓变深,眉眼间也满是倦意,下巴上冒出层浅浅清茬。
顾翌安心里猛然紧,缓缓抬手,指尖从俞锐额角轻柔滑过。
许是他手指温度冰凉,触感明显,俞锐睁开眼,惺忪片刻,微哑着嗓子叫声:“翌哥?”
“吵醒你?”顾翌安收回手。
顾翌安除偶尔到病房探病,平时都在学校,也不常来东院。
性格使然,他俩个倔,个傲,以至于每次争执,总会持续冷战到俞锐忍不住主动跑去认错道歉。
但这回显然不太样,半个月过去,俞锐至今也没低头,连消息都很少回,电话也不怎接。
某天晚上,顾翌安身心俱疲回到家,独自坐在沙发上,对着空旷客厅发会儿呆,最后到底是没忍住,匆忙拿袋黄皮纸包文件,径直就去东院。
他在儿科那边没找到人,问圈,同期实习生跟他说,俞锐今天晚上没排班,人好像去普外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