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呆滞着,长久地动也不动。
好像只在瞬间,他整个人都被抽空,只剩具空壳。
不知过多久,顾翌安转过身,垂着胳膊,走出办公室。
身后两人赶紧跟上去。
深夜走廊寂寂无声,顾翌安撑着墙面扶手,像是位瞬间病入膏肓老人,毫无生气,只是步步地,沿着昏暗走廊往前走。
“不是。”陈放缓慢摇头。
“不是什?”徐暮追问。
陈放深吸几口气。
沉默半天,三人相互僵持着,可事到如今,到底避无可避,陈放最终沉下肩,再次走回办公桌背后,从底下抽屉里拿出那份文件。
顾翌安大步上前,立刻夺到手里。
“因为,答应个人,要给他辈子。”
空气霎时凝固。
下秒,手机从掌心滑落,‘砰’地声,摔落到地上。
顾翌安僵直着身子,逐渐转身,看向陈放:“那份遗嘱呢,在哪儿?”
“给,”陈放还没出声,顾翌安再次伸手,嗓音沙哑到极限,语气中甚至带着隐隐乞求,“把那份遗嘱也起给。”
俞锐应声:“嗯。”
可翻到后面,律师再度露出诧异表情:“骨灰处理方式这,您确定吗?”
“确定。”俞锐看向对方,坚定道。
“行,那起帮你完成公证手续。”
律师于是将文件起收进手提包,关掉视频前,他没忍住又问句:“不过,有些好奇,您为什额,要这做?”
他想起送别钟老时候,俞锐半开玩笑地跟他说,真要是有那天,就算遗体捐献,剩下他也会留给他,不会让他个人。
他还想起20岁生日时候,俞锐在电话里帮他许愿,说是要跟他好辈子。
俞锐还跟他说,他许愿,就定会帮他实现。
他还记得分手时候,他猩红着眼睛,字字泣血地追问俞锐,问他那些说过话还记得吗?
说过
双目十行,疾速往下,看清上面内容后,顾翌安脑子霎时嗡然片,什都没有,只剩下大片大片空白。
“不是杏林,是海棠树”陈放低声叹息道。
不是想要葬在医大杏林,而是如果真有那天,俞锐跟他说,他想把骨灰埋在那三株白海棠之下。
这也正是为什陈放不敢把这份文件交给顾翌安原因。
此时不管是他,还是徐暮,眼见顾翌安死死攥着那页纸,五指用力,将纸页捏进手心。
陈放瞬间红眼。
他这次是真不想给。
不是不愿意给,以前他知道时候,甚至想过扫描份发给顾翌安,可此时非彼时,现在时机不对。
何况比起生前预嘱,陈放更怕顾翌安知道,就是这份遗嘱。
预嘱都看过,徐暮实在不懂陈放在纠结什:“写什?遗体捐献?骨灰怎,跟钟老样,师弟也想葬到医大杏林去吗?”
俞锐没出声,反而垂下眼,静默许久。
“抱歉——”
就在律师为自己唐突感觉不好意思时候,俞锐忽然开口:“因为答应个人。”
他再次抬眸,转动办公椅,正面看向镜头,深色眸子里恰好映着窗外倾洒进来浅淡余晖。
眼底微动,像是装载着无数厚重而负责情绪,他目光灼灼,深深地看眼手机这头顾翌安,而后道出句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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